但這感覺沒持續多久,楚素素快速地將藏起的手亮出,像變妖法似地,掌心中多了一枚銀子:“這就是‘盲偷’。”
銀子是鄭修事先藏在懷裡的。
楚素素怕鳳北生氣,沒敢再碰她的腰牌。
“隔空取物?”
鄭修眼睛一亮,心道竟在這旮旯山坳裡挖到寶貝了。這楚素素可真是個人才,這詭異的盜術,不比那什麼旮旯裡走出來的榮四爺強多了?
身為首富的鄭修頓時有了挖角的想法。
他在想此事一了,該用什麼法子將楚素素挖到自己的鄭氏集團裡。
鄭家要繼續做大做強,就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
人才興邦,古人誠不我欺。
小小年紀的楚素素壓根就沒料到,自己已經被來自北方的大財主給盯上了,仍興致勃勃地演示自己的盜術。
“除了盲偷之外,素素的第二種盜術,我將它稱作‘明偷’。”
“要達成明偷,素素除了要親眼看見偷盜的人之外,還需對目標財物見過、聞過、最好是親手摸過。”楚素素閉上眼睛:“我必須知道它的味道,知道它長什麼樣子,知道它摸起來是什麼感覺。瞭解越深越容易成功,但至少要親眼見過。”
楚素素將銀子壓在鄭修的掌心,開始在腦中臆測這一枚銀子的形狀、味道、大小、觸感。
鄭修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掌心中的銀子。
不僅是鄭修,連鳳北、和尚也都停下腳步,看向鄭修掌心中的碎銀。
忽然。
一個巴掌大小的灰色“鏡面”,詭異地出現在銀子上空。
鏡面一閃而逝。
常人肉眼不可辨。
一隻蒼白的手無聲無息地從“鏡面”中靈活探出,兩根指頭如火中取栗般,捏向銀子。
“常闇?”
鳳北敏銳地察覺到細微的氣息變化,皺著眉輕呼一聲。
楚素素呼吸一亂,巴掌大小的鏡面一陣抖動後,化作一縷縷黑氣消散,那隻手猛地縮了回去。只見楚素素哎喲痛呼一聲,紅著臉吐吐粉舌:“呀,失手了。”
失手後的楚素素臉上多了幾分疲憊,搖頭說一句失手後會頭疼,偷不動了。
和尚聞言,又閉上眼搖頭晃腦神神叨叨唸了一句:“心病只有心藥能醫!”
鳳北走快幾步,烏黑束起的馬尾隨著她的步伐左右甩動。
鄭修撓撓頭,不知道為什麼,他隱約察覺到鳳北有點不開心。
無妨,哄哄就好了。
鄭修大步向前,與鳳北並肩而行。
“在想什麼?”
鄭修問。
鳳北目光看向前方:“她是好苗子。”
“怎麼說?”
“短短半年內能無師自通,能接近常闇還能安然無恙,即便只是一隻‘斷手’,鳳北所認識的人且仍存活於世的人當中,不超十數。”鳳北不著痕跡地看了鄭修一眼,又道:“或許這與她的規矩有關,‘偷’之一字,倒是貼切。若夜主得知她的奇術要領,定會想方設法將她招攬入夜未央。”
鄭修心裡撇撇嘴,心道或許沒有夜主挖牆腳的機會了。心中這般想著,鄭修嘴上附和。
“可是,”鳳北搖搖頭,道:“若非異人,過於接近常闇,並非福廕,而是禍患。”
鄭修眉頭皺起。
鳳北繼續道:“鄭大哥應該也能看出,她的奇術,赫然是穿過了常闇,方能做到這般神出鬼沒。可即便她小心翼翼遵從規矩施展奇術,太過接近常闇,沾染了常闇中洩出的穢氣,而她門徑不足以深入的話,稍有不慎,將會被常闇吞噬。”
鄭修臉色微變:“會死?”
鳳北想起了當年與鄭善一同經歷的慘案,點頭道:“若鄭大哥仍記得二十一年前,白鯉村一事……她會慘死。”
鄭修知道鳳北此言並非恐嚇。
她也不是在擔心楚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