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鄭修從懷裡取出那張寫滿了字的紙,在空白處鄭重寫下一行字。
“世界意志?公孫陌?”
鄭修長嘆一聲,放下手中的筆。
他看著鏡中倒影,看著那張白皙清秀的面容,頗為無奈。
此刻的鄭修不由生出一種一身神力無處施展的憋屈感。
他知道此處的怪異,知道自己的處境,嘗試過改變,卻只能乖乖用自己的眼睛,去經歷公孫陌的一切,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鄭修對著鏡中的倒影喃喃自語:“你是公孫陌?”
“你還活著?”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砰。
在鄭修喃喃自語時,房門被人暴力踢開。鄭修下意識捂住衣服。
原來是楚成風闖了進來。
“抱歉抱歉!楚大哥莽撞了!”
楚成風一進來便看見公孫老弟瞪大眼睛,如看著一位登徒浪子般,臉上流露出驚恐之色,連聲道歉。
“你在畫畫?”
楚成風一進來便看見桌上鋪開的紙張,一臉好奇地湊近去看。
“楚兄誤會了,小弟正在寫日記。”
鄭修不動聲色地擋在楚成風面前,快速將紙疊起。
匆忙間,楚成風隱約看見紙上寫著“謝洛河”的名字,便納悶道:“公孫老弟,何謂……日記?”
“近日與楚兄一同茶話江湖,隱有所感,心潮澎湃,怕他日忘了,便以三言兩語記於紙上,稱作‘日記’。”
楚成風恍然大悟:“原來,你們讀書人會將澎湃的心事寫到紙上!”
“咳咳,正是如此。”
鄭修端起桌上早已攤涼的茶水喝了一口。
“怪不得上面寫著謝洛河的名字!”楚成風忽然嘿嘿一笑,流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噗!”
鄭修一口涼茶全噴在楚成風臉上,瞠目結舌。
“楚大哥之前不過說說而已,”楚成風一看公孫陌那面紅耳赤慌慌張張噴水的模樣,一手抹去臉上的茶水,驚道:“公孫老弟你可別真瞧上那謝洛河了呀!”
“楚兄何出此言?”
鄭修問。
“你可知道那謝洛河是何人?蜀州雲河寨,裡面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匪類三千,都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之輩!而那謝洛河,正是那雲河寨的大當家!除兵器譜外,武林中還有‘十大惡人榜’,謝洛河,就是那十大惡人榜榜首!”
楚成風臉上笑容斂起:“三年前曾有傳聞,說是那謝洛河曾定下規矩,在雲河寨山下有一烽火臺,距離山頂寨營足足有三里,若有人想娶她謝洛河為妻,就必須點燃烽火臺,只要能平安抵達雲河寨門,無論點燃烽火者是何人,甚至阿豬阿狗,當晚就能與謝洛河共度春宵!”
鄭修一聽,無論是公孫陌還是鄭修本人,都驚了:“豈有此理?那可有人成了?”
“成?成!”楚成風嗤笑一聲:“都成枯骨了!所以,圖她美色可以,天下男子皆好色,楚某明白。但你可千萬別真惦記上。”
楚成風語重深長地拍著鄭修的肩膀說道。
鄭修:“楚兄你進來,就找我說這些???”
“哎喲!”楚成風一拍腦袋:“老哥我差點忘了!押送那前朝國師的囚車,就要入城了!”
“當真!”
“那是自然,老哥答應了你要帶你見見世面。”楚成風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盯著鄭修道:“是了,有一件事,你必須先答應老哥。”
“楚兄請說。”
“城裡即將風起雲湧,不過武林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正道人士大多恪守此規。那便是,武林裡的事,禍不及百姓。你雖與老哥走在一塊,但萬一真打起來,誰也不會為難你一介書生,那樣只會掉了面子,遭全武林的笑話。話雖如此,你得答應老哥的是,若碰見了老哥熟人,你不該說的話別多說,不該問的話別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