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瞬間,鄭修依稀看見,鳳北正用那一隻見誰滅誰的天煞孤星手用力搓他的臉。
鳳北……鳳北??
鄭修頓時醍醐灌頂,想起謝洛河昨夜說的話。
“你……”
鄭修欲言又止。
他這時候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謝洛河微微一笑:“她未來得及,向你親口道別。”
鄭修聞言,驚出表情包:“鳳、鳳、鳳北,你聽我解釋。”
“嗯,你說。”
鳳北伸出巴掌在鄭修面前揚了揚,冰冷的雙眸殺氣騰騰。
儼然是一言不合便要一巴掌將鄭修灰飛煙滅的架勢。
“我……她……”
鄭修一頭大汗,支支吾吾好一會,最終鄭修頹然閉上眼睛:“你動手吧。”
過了一會。
耳邊傳來熟悉的爆笑聲:“哈哈哈哈!”
鄭修眼睛眯了一條縫偷偷地看,發現剛才恍惚間看起來像是鳳北的人又變回令鄭修熟悉的“謝洛河”,正趴在床頭笑得花枝亂顫。
“瞧你那慫樣,還敢大言不慚地說讓鳳北迴來!哈哈哈!”
鄭修愕然:“你又詐我?”
“呆子,誰讓你信了?”
謝洛河媚眼如絲地白了鄭修一眼。
鄭修忽然有種上了大當的感覺。
他似乎又被騙了。
謝洛河起身,想找衣服穿上,但走出兩步,一個踉蹌,沒站穩。
鄭修連忙上前攙扶,他看著秀眉微擰的謝洛河,心情複雜。無論謝洛河是不是誆了他,如今在這世上,謝洛河是與他最為親密的人,是他的原配夫人。
“你躺好。”鄭修將謝洛河按回床上,謝洛河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時,鄭修一句“別鬧”打斷謝洛河的話,以毋庸置疑的霸道口吻說道:“聽我的。”
謝洛河頓時閉上了嘴,安靜地注視著鄭修在他面前起身穿衣,提著木桶走出屋外。
乾柴都放在陌河軒裡,鄭修肩上扛著竹竿,推開院門,往陌河軒走。
屋內。
只剩“謝洛河”獨自一人。
周圍的一切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過了多久、多久、多久。
“謝洛河”反覆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她躺回床上,將床上的被褥用力地擁入懷中,感受著上面僅存的餘溫,貪戀地抱著,緊閉的雙眸修長的睫毛在微微地顫抖。
“謝,洛,河。”
謝洛河一字一頓地重複著自己的名字。
……
鄭修走在街頭,昨日的喜慶氣氛尚未散去。
聽說,謝雲流一早,便不辭而別。
有四位年輕大漠姑娘守在谷口,朝著大漠的方向,嚶嚶哭泣,天地變色。
“好一個花和尚,四花叢中過,提褲了無情。”
聽說這件事後,鄭修心中感慨萬分。
路過日蟬鎮中央,那座紀念碑頂端的金蟬,在晌午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輝,反射的金芒令鄭修不由多看了兩眼。
回到家中,鄭修抬頭看著破舊的小院子,莫名地多了幾分複雜的愁思。
兩頭小駱駝,小河與小陌,在門旁躺了一夜。
鄭修路過時,不經意多看了一眼,兩頭駱駝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不知昨夜經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