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然見溫柚手裡沒傘,溫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溫柚停下腳步,擺了擺手:“不用啦,你家和我家又不順路。”
卓然:“你家不是離公司很近嗎?”
溫柚看著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一表人才、被譽為全銀光最黃金單身漢的男人,似乎還對她抱有未盡的好感。
見溫柚停頓了幾秒沒說話,卓然還以為她在考慮接受他的好意,笑道:“我剛吃了夜宵,正好多走幾步路消消食。”
溫柚微微正色:“真的不用了。”
頓了頓,她淡笑道:“我剛剛打電話給我男朋友,他會來接我的。”
卓然聞言,整個人怔了下,不敢相信的樣子:“你有男朋友了?”
溫柚點頭:“你也認識呢。”
卓然立刻想到元宵節那天出現在音樂節上,和溫柚舉止親密的男人:“雲深學長?”
卓然也畢業於A大信院,算是雲深的直系學弟。
溫柚:“對。”
卓然似是被這個訊息打擊到了,他還以為像溫柚條件這麼好的女孩,一直單身肯定是因為不喜歡談戀愛,沒想到她只是看不上他,她的眼光在更高處。
卓然目光搖晃了下,微微皺眉,壓低聲音道:“我前段時間,怎麼從同學那兒聽說,雲深學長和金融系的賀宜嘉學姐關係匪淺,兩個人經過相親好上了?”
他話音落下,溫柚唇邊柔和的笑意忽然斂盡。
取而代之是嚴肅而不悅的神色:“卓然,你和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卓然才意識到失言:“抱歉,我也是道聽途說。”
溫柚鎮定地看著他,字句清晰地道:“你們圈子裡傳的是謠言,雲深和賀宜嘉只是普通朋友。”
她輕吸了一口氣,不想顯得太咄咄逼人,她禮貌地笑了下,接著道:“我也不是最近才和雲深學長認識的。我和他相識十幾年了,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們A大圈子裡都是社會精英,沒經過證實的流言,還是不要到處亂說了。”
卓然聽罷,羞愧難當,復又認真地道了一次歉。
見溫柚神色恢復如常,他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真誠道:“我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便作別離開。
走進雨裡,卓然忍不住想起去年春末,他在公司茶水間初次見到溫柚的場景。
她笑靨如花,打量他面相,開朗地道:“你的面相很好……感覺是那種,做什麼都會成功的人。”
看來。
她評人面相,不是太準啊。
卓然離開後,溫柚莫名不想上樓拿傘,感覺帽子一戴,冒雨跑回去也挺爽的。
踟躕間,被燈光照得明晃晃的地面上,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從右側蔓延過來。
溫柚轉頭看去,目光頓住,下意識道:“學長?你怎麼來了?”
她最近很少叫他學長了,更習慣親暱地喊他哥哥。
雲深穿一身純黑,輪廓被燈芒描摹得冷硬利落,他手裡拿著把長柄傘,慢騰騰地走到溫柚面前,抬起手,不太客氣地把她戴到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唇邊掛著吊兒郎當的弧度,語氣含著調侃意味,低低地問她:
“不是打電話叫你男朋友來接了?戴帽子是想幹嘛?”
溫柚怔住,雙頰陡然飛紅:“你、你怎麼能偷聽!”
雲深斜睨一眼身後不遠處:“我從十點不到就站在那兒等你。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吧?”
溫柚循勢望去,只見那邊有個外賣貨架,雲深又穿了一身黑,站在貨架後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她和卓然在貨架前邊燈光明亮的地方說話,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存在。
溫柚臉越發熱了,氣勢不足地抬眼瞪他。
雲深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鋒利的眉眼半斂著,邊用力揉溫柚腦袋邊說:“我們柚子話說得可真絕,害哥哥都沒機會在情敵面前露露臉。”
晚間九點飄起雨,雲深在十點前來到銀光公司樓下,耐著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鐘,好不容易等到溫柚出來了,他未及現身,卻被姓卓的那小子搶先了去。
雲深絕不是愛偷聽牆角的性格,他第一時間就走了出來,想把女朋友抓回自己身邊。
奈何他倆都沒注意到他,雲深走近幾步,恰好就聽到溫柚這傢伙睜著眼瞎說八道,說她打電話叫男朋友來了。
她打個狗屁電話。
自己不知道主動找他,在外人面前倒是顯擺起來了。
雲深聽到這兒,鬼使神差地又退回暗處。
然後就看見溫柚為了維護他,語氣乍變,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義正詞嚴駁斥卓然說的謠言。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破天荒的新奇。
好像被他家小柚子挺身而出,保護在了身後。
溫柚回想方才,感覺自己也沒有說什麼很動聽的話。
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麼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