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不是說立刻去花園嗎？
桃花回頭，白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說你傻你還真傻，樣子是做給別人看的，肚子可是自己的。現在還早，順路就去廚房撈點吃的啊！”
她家主子果然是不用人操心的，這心裡的小算盤可能比她的頭髮絲兒都多。
“那您往這邊走幹什麼？”
廚房裡的人正在慌慌忙忙地準備早點，張廚子剛把一碟奶黃包放在灶臺上，結果轉身拿個食盒的功夫，碟子竟然空了！
“我知道，相府的地圖我也看了。”
發生什麼了？張廚子很茫然，看了看四周，拿下帽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那盤子。
“可是……”跟在後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走的方向，青苔神情古怪地道：“府裡的花園在另一邊。”
青苔將奶黃包與桃花一起分著吃，邊吃邊往花園走。
“相爺讓咱們立刻去花園，哪裡還能說餓？”桃花一臉大義凜然地跨出了門。
“這府裡廚子手藝還不錯。”姜桃花滿意地道：“以後有口福了。”
“主子。”她有些心疼：“您不餓嗎？”
一共四個奶黃包，兩人每人吃了倆，吃完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花園門口了。
“知道了。”青苔應了一聲，眉頭微皺，正想說自家主子的早膳還沒吃呢，結果就見妝臺前的人十分自然地站起來，領著她就往外走。
“姜娘子。”花園月門處站著的丫鬟朝她微微屈膝：“相爺吩咐，您去亭子裡候著便是。”
外頭有個丫鬟進來了，打量了桃花一眼。見她臉色正常，便鬆了口氣：“您身子既然好了，那就快些去花園裡準備吧，相爺說，客人用過早膳便會登門。”
“知道了。”桃花頷首，左右打量了一番，帶著青苔往裡走。
“姜娘子。”
花園裡已經有不少丫鬟來來往往，亭子裡也備了很多好吃的，看起來沈在野還真是很喜歡這個小王爺，雖然小王爺不得皇帝寵愛，但在這裡竟然享受的是貴賓待遇。
為了教育自家弟弟通人情，知世故，姜桃花沒少費心思，然而並沒有什麼用。遇上這種油鹽不進，死腦筋的人，她是最沒有辦法的。
在石桌邊坐下，姜桃花忍不住就摸著下巴低聲道：“青苔，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小王爺其實是相爺的私生子？”
這是一個發自內心的願望，趙國三皇子姜長玦，簡直是個二愣子，一旦認定的事情，撞著南牆了都不回頭。有彎路不會走，還非拉著她走什麼正義大道，結果往往是兩個人一起吃虧。
青苔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瞪眼看著她：“主子，十六年前相爺才十歲。”
“沒事，我只是習慣把長玦當小孩子了。”嘆了口氣，桃花道：“希望南王別像長玦一樣難搞就好。”
這想法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青苔哭笑不得：“您這是還沒睡醒不成？”
“哦，這樣啊……”桃花點頭：“那就是我多想了。可是我不明白，沈在野這種位高權重心思深沉的人，當真會因為喜愛而對一個王爺無條件地好嗎？”
這一年又一年的，她還以為自己一早三十多歲了呢。
青苔想了想，道：“也不是太好，兩人平時都不怎麼見面的，興許是因為南王爺沒什麼勢力，相爺覺得與他交往比較輕鬆，所以才會這樣對待吧。”
姜桃花皺眉，低頭認真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我才十八歲。”
她去外頭打聽的時候，也沒多少人覺得相爺偏愛南王，只是對南王不似其他人冷漠罷了。
大人家兩歲而已啊！這一副長輩的表情是要幹什麼？
姜桃花眯了眯眼，摸著下巴沉默了。
“是跟三皇子一樣大沒錯。”青苔看了她一眼：“可是您也才十八歲。”
“你當真沒有騙我？”
“他才十六歲，不是小孩兒是什麼？”桃花莫名其妙地道：“就跟長玦一樣大啊。”
有些青澀的少年之聲乍然在月門之外響起，桃花耳朵尖聽見了，連忙伸長脖子往那頭看。
“主子。”青苔有點看不下去了：“您是要把南王當小孩兒對待嗎？”
沈在野先跨了進來，一身黛色織錦長袍，丰神俊朗。臉上帶著讓人看不透的笑意，低著頭道：“微臣何時騙過王爺？”
選了套合適相府姬妾身份的衣裙，再挑兩支素淨的髮簪。姜桃花對著鏡子，十分慈祥地笑了笑。
旁邊的人跟著他繞進月門，白底青邊的錦袍配著細羅的攏袖，讓桃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