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這個事實，他的心涼了一半，越發想抓緊沈在野這些朝臣了。
在他的眼裡，可能還是能者居上，不管是他還是恆王，誰有能力，將來的太子之位就會是誰的。父皇與他，不是父子，是君臣。
“王爺心裡清楚就是好事。”沈在野笑道：“皇上無情，只看成敗。恆王野心，路人皆知。您再不明白形勢，東宮之位可就真要落他人之手了。”
一個月不能上早朝，這懲罰聽起來輕，可恆王本就是在聚勢階段，他這麼一讓，不是給他機會豐滿羽翼麼？一個月後他回去，朝堂會是什麼樣子，父皇是壓根沒為他想過的。
“求丞相指點！”景王連忙坐直了身子，目光真誠地看著他。
景王抿唇，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先前本王一直是有信心的，但是今日出了事，本王倒是看清了一些東西。父皇他……未必當真非我不可。”
不慌不忙地抿茶，沈在野伸手將旁邊放著的摺子給了他：“這份奏摺微臣抄了兩遍，另一本已經送到了皇上手裡。”
太子之位。
心裡一跳，景王連忙接過來看，看完之後大喜：“相爺大恩，叫本王以何為報？”
搖了搖茶杯，沈在野沒直接回答他，反而問：“王爺覺得皇上心裡的太子之位，是非您不可嗎？”
沈在野微笑：“您以後成為一代明君，就是對微臣最好的報答了。”
“丞相做了什麼？”
這話把景王給感動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看了他許久才道：“若本王一朝為帝，定不負丞相今日之恩！”
“微臣乃受皇恩為官，效忠的只是皇上和大魏。”微微一笑，沈在野道：“談不上是助您一臂之力，只是當今朝野，只有您有資質繼承皇位，所以為您做些事，也是正常。”
微微頷首，沈在野算是應了：“王爺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微臣會替您處理。”
景王一愣，接著就是一喜：“丞相願意助本王一臂之力了？”
“多謝！”景王滿懷感激地起身行禮，然後下了馬車，目送他離去。
“出了大喜賭坊那樣的事，您又沒上早朝，微臣猜想早朝之後，您定會被皇上責難。”伸手端了茶，沈在野道：“所以特意等在這裡，讓王爺安心。”
兩天之後，姜桃花總算又能動彈了，嚼著紅棗在院子裡躺著曬太陽，愜意無比。
掃一眼冒著熱氣的茶，穆無垠心有疑慮地坐下來：“丞相找本王有何事？”
沈在野跨進院子就看見她那貓一般的模樣，勾了勾唇，揮手讓其餘的人都下去，自己走到躺椅旁邊，伸頭就擋了她大半的陽光。
沈在野擺著茶案，微笑著看著他：“王爺辛苦。”
“爺。”朝他一笑，桃花問：“可還順利？”
宮門外停著相府的馬車，穆無垠到了，微微拱手就上了車去。
在旁邊坐下，沈在野輕聲道：“我稟明皇上，說大喜賭莊是黑賭之所，景王暗訪，為查封這賭莊出了大力，皇上氣已經消了，景王方才送了三個大箱子來，不知道是什麼謝禮。”
這樣的人，若是能完全收為己用，何愁他主不了東宮？
“恭喜爺。”桃花微笑：“得了景王信任，離間了他們父子的感情，還順帶讓恆王成了景王的眼中釘。”
沈在野是他一早就想拉攏的人，先前送個美人過去，沒想到誤抓了趙國公主，給他惹了麻煩，幸虧他大度，不僅沒記恨，還幫他把罪責扛下了。
一聽這話，沈在野心裡又不舒坦了，微微眯眼看著她：“你懂不懂什麼叫大智若愚？真正的聰明人話別說太多，也別說太明白。”
“快走！”
就算看懂了他真正的意圖，也別這麼大大咧咧地說給他聽行不行？很讓人不爽的。
“丞相說在宮門口恭候。”
“妾身女流之輩，沒有大智，只不過有些小聰明罷了。”桃花道：“爺的要求別太高了。”
沈在野？穆無垠打起了精神：“見是定然要見的，去他府上麼？”
懶得跟她貧嘴，沈在野伸手就掀開她的上衣看了看。
“說起沈丞相，您要去見一見麼？”隨從小聲道：“聽聞他今日早朝就往皇上面前遞了摺子，又差人過來，說請王爺出宮後一敘。”
包著的白布上總算沒血跡了，這一兩天她傷口一直無法結痂，還讓他有些惦記。萬一死這府上了，南王還真會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