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解語就在溫清閣外頭不遠處站著，見大夫出來了，一揮手就讓人帶了過來。
大夫一驚，連忙跪下行了禮，急急忙忙收拾藥箱離開。
“情況如何啊？”她笑著問。
心裡一陣翻滾，顧氏雙眼通紅，怔愣地捂了肚子好一會兒，才厲聲道：“你的確是醫術不精！這種話也敢信口胡謅！我馬上派人去請懸壺堂的大夫，方才的話你要是敢出去亂說一句，我保證你一家老小不得安寧！”
大夫驚魂未定，眼神飄忽地道：“老夫也不是很清楚，顧娘子已經去請懸壺堂的大夫了，您等等再問吧。”
“……也許是老夫醫術不精，沒有把清楚。”大夫連忙道：“娘子還是請懸壺堂的大夫再來把一次吧。”
“外頭的大夫，哪有咱們府裡的大夫靠譜啊？”秦氏掩唇一笑，眼含深意地道：“只有您的結果是最能讓人相信的，您倒是說說，她是有喜脈，還是沒有？”
瞳孔一縮，顧懷柔震驚地看著他：“不可能！”
大夫大驚，恐懼地看了秦解語一眼。
什麼？
她知道？
“恕老夫直言。”大夫臉色有些發白，拱手道：“娘子……並未懷身孕，肚子墜疼，恐怕是月信要來了。”
“老……老夫醫術不精，沒把出喜脈。”低了頭，大夫小聲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等會可以聽聽懸壺堂大夫的話。”
微微一愣，顧懷柔連忙讓人都下去，只留了越桃在旁邊，然後皺眉看著他。
“這樣啊。”秦解語一雙眼都笑成了月牙，高興地道：“知道了，大夫辛苦，回去歇著吧，瞧這一頭的汗。”
“這……”仔細把了把，大夫回頭看著屋子裡的其他人：“有些話不太好說，娘子還是先屏退左右吧。”
行了個禮，大夫立馬帶著人跑遠了，活像後頭有怪獸追似的。
“怎麼了？”顧氏嚇了一跳：“真的有事了？”
秦解語甩了帕子就往凌寒院走，臉上笑容不減，眼裡更添得意。
可這一診，臉色就變了，忍不住皺了眉。
當真是沒有身子的，那還給她省事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她說什麼，顧懷柔也會按照她們想的去做。
大夫一聽，連忙診脈。
這可真是順風順水啊，簡直天助她也！
“來得正好，快替我看看。”她皺眉道：“這孩子不會有事吧？昨兒和今兒肚子都是墜疼墜疼的。”
越桃在側門口跑進跑出，請了懸壺堂的老大夫來，聲音都在發抖：“主子，先前那位老大夫奴婢沒找到，興許是回鄉去了。”
顧氏正覺得肚子有些疼，剛喊了越桃去請大夫，結果人就到溫清閣門口了。
深吸一口氣，顧氏看著面前這大夫，直接讓越桃去將她的妝匣開啟，拿了銀票出來。
大夫聞言點頭，帶著醫女就往溫清閣去。
“您把脈吧。”她道：“若是喜脈，有賞銀。若不是……我也會給你賞銀。”
過了幾日，算著時候差不多了，秦解語慢悠悠地去了趟藥房，瞧著大夫和醫女都閒著，便笑道：“正好經過，我來替顧氏傳個話，你們派人去請個平安脈吧，這也該有一個半月了，能診出來了吧？”
老大夫一聽，明白地點頭，診了一會兒之後，遺憾地搖頭：“夫人並無身孕，想是先前鬱結於心，飲食不當，所以月信推遲了。”
梅子能有什麼用？越桃不解，不過還是應了，垂手站在旁邊。
“……”喘了口氣，顧懷柔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顧懷柔伸手接過她手裡的紙包，掂量了一下道：“放著吧，說不定有用呢。”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先前那個大夫不是信誓旦旦說她有了，大家都相信了啊！怎麼能現在告訴她沒有了？她要怎麼跟相爺交代？還不被這一院子看好戲的女人給笑話死？
“主子？”疑惑地轉身回來，越桃看了看她。
定了定神，顧懷柔伸手拿了一疊銀票出來，塞進老大夫的手裡。
“是！”越桃捧了就走，可沒走兩步卻又聽見自家主子喊：“等等，回來。”
一看數額，老大夫嚇了一跳：“夫人？”
“梅子？”顧懷柔睜眼，皺眉看了看：“誰稀罕她的？扔了去！”
“你就說我誤食了墮胎之物，動了胎氣。”咬了咬牙，顧懷柔道：“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顧懷柔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越桃嫌棄地捧了一個紙包過來，湊在她身邊道：“主子您瞧，姜氏這一股子寒酸勁兒，竟然只送了包梅子來。”
老大夫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手裡的銀票，還是抵擋不住金錢誘惑，點了點頭。
獻炮打車，這關鍵的一步，倒不用他親自來走了。
爭春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