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賤人!害我一個還不夠,還想害我全家?”
相爺一走,府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孟氏不管不顧地就衝到了凌寒院,扯著秦解語的頭髮就跟她扭打了起來。
大早上的就來這麼一出,可嚇壞了旁邊還在品茶的梅照雪。呆愣地看著她們兩個,一時都忘記讓丫鬟上來拉著人。
見她不說話,沈在野也好似沒有耐心問,直接轉身就出去了,準備上朝。
秦解語哪裡是什麼好惹的?莫名其妙被人抓了頭髮,當下就是一腳踹在孟氏的肚子上,將她踹得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張了張嘴,孟蓁蓁也拿不準是說出來好還是瞞著好,急得眼淚直掉。
“你這潑婦,怎麼不繼續裝柔弱無骨,體弱多病了?這麼大的力氣!”氣得紅了眼,秦解語一邊罵一邊上前,抓著孟蓁蓁就扇了兩個耳光。
說著,眉頭微皺,低頭看向她:“劉記跟你有關係麼?”
兩人繼續扭打,扯著衣服拽著頭髮,嘴裡罵罵咧咧誰也不讓誰,手上下的狠勁兒也算是旗鼓相當。
“你怎麼知道只有相府出事了?”沈在野冷哼:“興許外頭還有無辜遭殃之人。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府上沒了兩條人命,其中一條還是我未來的長子!”
滿院子的主子都跑過來看熱鬧了,柳氏看得忍不住笑:“這是幹什麼呢?”
孟氏嚇得腿一軟,差點沒跪穩,連忙拉著沈在野的衣襬道:“爺!劉記那麼大的鋪子,怎麼會在醃製的時候放這種東西?懷著身孕去買果脯梅子的人可不少啊,怎麼就偏生咱們相府出了事?”
梅照雪抿唇,瞧著差不多了,便讓人上去將兩人分開,沉了臉道:“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是!”
“眼看著要禍至全家,我還要什麼規矩?”孟蓁蓁兩眼通紅,狠狠地盯著秦解語道:“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罷了,至多是讓我吃點苦頭。可我當真沒想到你的心會這麼狠,我家人到底得罪了你什麼?”
“去京都衙門報案,把劉記乾果鋪的東家、掌櫃,都一併抓起來!”
理了理衣裳,秦解語別開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奴才在。”
“聽不懂?”孟氏冷笑:“你上次還嘲笑過我爹娶了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側室,這回就把主意動到她哥哥開的劉記乾果鋪那裡去了,可真是夠明顯的。正當的生意,沒事怎麼可能往果脯裡摻茺蔚子?你這一步步的棋,下得可真是好,還把姜氏給拖下了水!”
“看來我還真是冤枉了桃花了。”眸色深沉,沈在野站起來,低喝了一聲:“湛盧!”
秦解語輕笑,目光裡夾著些得意,睨著她道:“自己家的人做黑心買賣,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怎麼?難不成我還能神通廣大,去你家醃製果脯的地方下藥?別逗了。”
孟氏呆呆地搖頭,她壓根沒吃啊,怎麼知道其他的丫鬟也沒吃出來?
“你……”孟氏氣得直哭,又拿面前這女人毫無辦法。
“茺蔚子應該是微苦的。”沈在野轉頭看著孟蓁蓁:“你們吃的時候沒吃出來?”
“吵夠了沒?”梅照雪沉著臉,一把將茶盞按在了桌上。
“不是。”大夫搖頭:“若是灑在表面,那果脯和梅子的裡頭就不該有,可老夫檢查過,就算把果脯劃開,那肉裡頭都還是有茺蔚子的味道,所以只能是醃製的時候放進去的。”
屋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孟氏腿一軟就朝夫人跪下了,哽咽著道:“求夫人救命!”
“醃製的時候放進去的?”沈在野輕吸一口氣:“你確定不只是灑在表面?”
揉了揉眉心,梅照雪道:“事已至此,你要我怎麼救你的命?爺先前就說過了,查出兇手,不管是誰都要重罰,絕不輕饒。現在是你家的鋪子出了問題,還不止一條人命,你讓爺怎麼辦?”
大夫在一旁站著,手裡還捏著半包果脯,見他看過來,連忙行禮道:“老夫已經檢查過了,這些果脯裡面也沒別的東西,就是在醃製的時候可能不小心混入不少茺蔚子……顧娘子那邊的梅子,裡頭也是這種東西。”
“我……”孟氏覺得冤枉極了:“我怎麼知道那丫鬟吃了竟然會死。”
沈在野挑眉,抬頭看向旁邊。
“茺蔚子是孕婦和肝血不足之人忌用,你那丫鬟既然還是個姑娘,那就是肝血不足。吃一點也不至於喪命,你難道沒給她請大夫嗎?”
孟氏瞪大了眼,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爺,您別聽人胡說,小晴吃的哪裡是茺蔚子!茺蔚子怎麼會毒死人呢!”
“……”孟氏抿唇,心虛地低了頭。
上前兩步,沈在野慢慢蹲下來看著她:“是有人要害你,還是你自己要跟自己過不去?茺蔚子又不是什麼毒藥,你的丫鬟既然肝血不足不能吃,那及時就醫也就是了,何以鬧出人命?”
柳香君瞧著,掩了唇小聲嘀咕:“這可真是夠狠的,人家本來不用死,竟然活生生被自己的主子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