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為什麼默許咱們是不知道的，可姜娘子作為相府女眷，肯定還是有些忌諱不能犯。”壓低了聲音，柳香君看著秦氏道：“娘子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
“那不是爺默許的麼？”秦解語抿唇：“我倒是也聽見些風聲。”
沉吟片刻，秦解語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張嘴，倒是挺會挑弄是非的。”
“辦法總是要人想的。”柳香君道：“咱們姜娘子與別人不同之處可多了，比如她身為女眷，卻總是與南王見面。要知道，南王可曾是與她有過婚約的人。”
“娘子過獎，妾身也不過是想為娘子做點事，好在這府裡繼續生存下去罷了。”柳香君一笑，慢慢起身道：“主意是給了，具體要怎麼做，妾身也不能在您面前指手畫腳，您還是自己來吧。”
秦解語皺眉，想了想道：“爺現在已經冷落她了，咱們好像也沒別的辦法能把她怎麼樣。”
秦解語似笑非笑，看著面前這人行禮出去，垂著眸子想了好一會兒。
“與其花心思對付顧氏，還不如將姜氏除了，一勞永逸。”柳香君跪在秦解語面前，笑盈盈地問：“娘子覺得呢？”
又到了南王過府的日子，沈在野一臉平靜地在門口等，見著穆無暇來了，便行了禮：“王爺。”
這個問題她們還算發現得晚的，畢竟當局者迷。外頭的某些人卻是很早就看出來了。
穆無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往裡走：“有句話本王想問丞相很久了——丞相最近是病了嗎？”
兩人都沉默了，在沉默之中達成了共識——沒有姜桃花，顧懷柔在這府裡絕對混不下去。
“沒有。”沈在野看他一眼：“王爺怎麼會這麼問？”
桃花：“……”
穆無暇認真地道：“你的臉色看起來太差了，而且最近好像很少笑，連父皇今日都在問，說是不是給你的事情太多了，累著了你。”
“看了一下她們的衣飾和禮物。”
沈在野抿唇，忽略了他的問題，反而問他：“皇上什麼時候問的？您也在場？”
“她們的身世花名冊上都有，而為人，你難道不會看嗎？”桃花眼神古怪起來：“人家去拜訪你的時候，你都看什麼去了？”
“今日不是頒旨讓景王兄監國麼？”穆無暇道：“所有皇子都在御書房聽訓，父皇就提了那麼一句。”
顧氏傻了：“你怎麼知道？”
心神微動，沈在野看著旁邊這人：“聽見景王監國的訊息，王爺有什麼想法？”
桃花輕笑：“要是靠不住，我怎會讓你去回禮？去你院子裡的兩位侍衣，一個吳氏，是驅虎縣縣令之嫡女。一個馮氏，是長寧郡郡守之庶女，兩人家世背景都不算高，但為人還不錯，只是想找個棲身之地，卻無踩你上位之心。”
步子一頓，南王側頭看了他一眼：“能有什麼想法？本王不見得比景王兄差，但父皇對我有偏見，治國理念又與我不同，讓景王兄監國，是正常的。”
“娘子覺得，來找我的那幾個侍衣靠得住嗎？”
四下無人，沈在野請他進了花園的涼亭，坐下來看著他道：“若景王監國是微臣一手促成，王爺是否就會多倚仗微臣一些？”
所以，前些日子桃花讓她給人回禮，算是與人結盟了？顧懷柔咋舌，她還什麼都不知道，一心就撲在怎麼伺候相爺身上，幸虧還有她在……
臉上一黑，穆無暇皺眉道：“你又在打什麼算盤？”
“不然你以為她們是閒得慌麼？”桃花搖頭：“這府裡可沒什麼真朋友，都是利益相通就站一邊，利益衝突便是敵人。”
“總歸不會是害您的算盤。”沈在野輕輕勾唇：“但王爺一直不肯配合微臣，微臣也有些苦惱。”
顧懷柔錯愕，盯著桌上那三個茶杯，喃喃道：“所以先前那些人來找我，說一堆好話，是想跟著我？”
“丞相。”穆無暇看著他，很是認真地問：“你覺得一個人若是要靠別人幫扶到自己什麼也不用做的地步，那人若有朝一日登上帝位，位子能穩嗎？”
“你沒看出來？”嘴角抽了抽，桃花伸手拿過桌上的三個小茶杯，擺在一起道：“秦氏、段氏、你，你們三人如今包攬了相爺的恩寵，府中其他人也是會看形勢的，比如前些日子就有侍衣去你院子裡投誠了，也有人選擇了其他兩位主子。孟氏沒了，府中兩分之局崩塌，你因禍得福，佔得一席之地，還不長點心，定然是會被其他兩位擠下去的。”
“您不是什麼都不用做。”沈在野抿唇：“好好學習皇上的治國之道就對了。”
顧懷柔一愣，很是茫然：“什麼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