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趙國又不在姜桃花和她弟弟手裡。”沈在野淡淡地道：“你照我吩咐去做便是。”
背後發涼，湛盧怔愣地看著沈在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主子，陛下的意思不是……”
可是，就算不在，夫人的意思也是要保住自己的母國的啊！湛盧有些急，卻不知道該怎麼勸，連忙就跑出去找徐燕歸。
“……”
自從正式招兵出征，徐燕歸就趕來軍營跟他們匯合了，現在正寂寥地蹲在軍營外的一塊大石頭上，憂鬱地望著天。
怎麼不行？不是挺好的嗎？只要夫人回來，他就不用再擔心了啊。湛盧很不明白，卻見自家主子長嘆了一聲，收攏桌上的東西，低聲道：“準備好攻打趙國吧。”
“徐門主！”湛盧皺眉：“您又怎麼了？”
沈在野沉默，臉上露出些無奈的神色來：“不行的。”
“唉。”徐燕歸搖頭：“多情自古空餘恨……我沒事，你找我有事？”
湛盧道：“把夫人懷孕的事告訴千百眉，以那位大人的性子來說，肯定也不會讓夫人再犯險，必然會將夫人送回您身邊，以保周全。這樣一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主子下令攻趙了。”湛盧道：“這樣一來，他與夫人豈不就是徹底對立了？夫人還懷著身子呢！”
“什麼？”沈在野挑眉。
徐燕歸一愣，回頭看著湛盧：“你家主子腦子被門夾了？拋妻棄子也要在這個時候攻趙？”
“您不擔心沒關係，奴才倒是有個法子，能把夫人完好無缺地帶回您身邊。”
“奴才勸不住他。”湛盧無奈地道：“還望門主能去勸勸。”
湛盧不吭聲了，自家主子這死鴨子嘴硬的習慣真是改不了了，營帳裡沒別人，承認一句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今夫人有孕，又處於危難之中，他都有些擔心，更何況自家主子呢？
“這世上除了姜桃花，還有誰能勸住沈在野？”徐燕歸哼笑，跳下石頭就往馬棚的方向走：“給我找匹最快的馬，我去趙國的都城裡看看。”
“閉嘴！”微微有些惱，沈在野道：“我是在為大事煩憂，並沒在意這些個兒女私情。”
“好。”湛盧應了，連忙給了他令牌和馬匹，小聲道：“您若是能直接將夫人帶回來，那便是最好的結果。”
“昨晚。”湛盧耿直地道：“還有前晚，前前晚……”
“我知道。”一扯韁繩，徐燕歸絕塵而去。
沈在野皺眉：“你幾時見我輾轉反側？”
晚宴之後，桃花與長玦跟著嘉武帝去了御書房，呂氏和姜素蘅被關在了外頭。
“您不打算先走一步去看看夫人嗎？”湛盧小聲道：“奴才瞧著您也是一直在擔心，輾轉反側，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在這裡？”
“父皇可知此番魏帝來趙的意圖？”桃花開門見山地道：“兒臣究竟是趙國的人，不會想眼睜睜看著趙國淪為別國的屬國，所以有些話，兒臣便直接說了——您若再由著呂氏和姜素蘅把持朝政，那趙國必定會毀在她們手裡。”
這樣過去，恐怕算大軍壓境吧。
嘉武帝一頓，嘆息道：“朕知道這趙國天下已經被她們弄得烏煙瘴氣，但現在要收回來，談何容易？”
“怎麼快？”沈在野輕嗤，拎了拎手裡的兵符：“這裡有十五萬的大軍，新兵也還在招募之中，這麼大的攤子，你能扛著很快到趙國國都？”
“只要父皇相信兒臣，讓長玦為皇儲，掌握兵權，抵禦外敵，兒臣便有七成的把握能守住趙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桃花道：“但父皇若是覺得呂氏母女更可信，那兒臣也無話可說。”
“路上沒少折騰，雖然有保胎丸，但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情況。”湛盧試探性地問：“咱們是不是要快些過去看看？”
皇帝皺眉，他是不太瞭解姜桃花姐弟的，身邊最親近的一直是呂氏母女，突然聽見這樣的話，一時間的確是難以相信她。
“知道了。”沈在野冷漠地點頭，盯著手裡的冊子看了一會兒，又問：“她怎麼樣了？”
“你不是說不想爭奪皇儲之位的嗎？”他不悅地道：“方才在外頭，是騙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