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受寵若驚，桃花嘿嘿笑著，乖乖點頭：“都聽你們的，只要外頭不打仗，我就好好養著。”
沈在野點頭：“我帶了些藥材來，你也應該都用得上。”
她要是真聽話了，那才是見鬼了，沈在野沒理她，看了千百眉一眼。千百眉回視他，兩人都有些不情不願，然而因為某些原因，還是達成了一致的想法。
“為師請了江湖上的朋友過來給你看診。”千百眉道：“這宮裡的御醫多庸才，他倒是對奇毒頗有研究，應該過兩日就到了。”
沈在野就這麼在桃花的宮裡住下了，姜桃花瞧著，恍惚間還以為兩人又回到了相府的那段日子。不同的是，這次是她坐在桌邊，他端東西過來給她。
“這……”桃花摸了摸自己的臉：“吃點補品就好了。”
“試試看。”沈在野淡淡地道：“若是不對，就讓她們再去熬。”
從離開國都開始，她的氣色就沒好看過，人也越發的單薄，跟張紙似的，風一吹就走了。
晶瑩剔透的燕窩，聞著很香。桃花接過來嚐了兩口，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爺親自做的？”
“挺好？”沈在野笑意收斂，有些不悅地拿了旁邊的鏡子給她：“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氣色。”
“你想多了。”沈在野道：“青苔做的，我順手給你端過來罷了。”
“照顧我？”桃花莫名其妙地看了沈在野一眼：“我有什麼好照顧的？不是挺好的嗎？”
就知道是這樣！桃花撇嘴，還是高高興興地把燕窩吃完了。春天要到了，天氣有些回暖，吃下去一罐子熱騰騰的東西，她出了些汗，於是讓青苔備水想洗個澡。
“這是自然。”千百眉嘆息，眼裡情緒翻湧，最後卻統統壓了下去，只笑著對她道：“我們都覺得，你該在這宮裡好好休息一陣子，所以長玦那邊，為師會幫你，而他，負責留在這宮裡照顧你。”
沈在野在側堂等著，本以為她洗澡不用多久，結果等了半個時辰都沒見主殿的門開。
這兩個人能有什麼聊到一起去的？桃花伸手，直截了當地指了指自己：“跟我有關？”
皺了皺眉，沈在野踢開那殿門就進去看了看。
沈在野點頭：“似乎也能聊到一起去。”
青苔正對著浴桶發愁，見他進來，慌忙想擋住：“相爺，奴婢正要把主子弄出來，請您先回避一二。”
“沒怎麼。”千百眉道：“為師跟他聊了會兒天。”
沈在野眯眼，低頭看著她問：“我與你家主子是什麼關係？”
乾笑兩聲，桃花跑到他旁邊坐下，看看這兩個人，問：“這是怎麼了？”
“……夫妻。”
自家師父表情很凝重，但見她進來，倒是柔和了不少：“你醒了？”
“那你與你家主子是什麼關係？”
簡單收拾好自個兒，桃花連忙提著裙子去了側堂，推開門一看，裡頭兩個人好端端地坐著，沈在野嘴角微微泛青，神色卻也算自在。
“……主僕。”
不過，這兩個人有什麼好談的？
“夫妻和主僕哪個更親近？”
被師父發現了？桃花咋舌，不過想想也是，千百眉那麼高的內功，任憑沈在野躲在哪兒都沒用。
“……夫妻。”
青苔點頭，無奈地道：“千大人和相爺一早就在院子裡打了一架，現在兩個人在側堂密談，已經談了半個時辰了，也沒動靜。”
“很好。”沈在野點頭：“那你就回避一二吧。”
桃花看了看她，試探性地問：“出事了？”
“是。”青苔應了，十分愧疚地退出去關上門。可是，等關上門之後她才發覺，為什麼是自己迴避啊？自己好歹也伺候了主子這麼多年，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回遇見，而相爺如今與自家主子關係有些蹊蹺，他才該回避才對啊！
“主子。”青苔神色複雜地端著洗臉水進來，看了看她：“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
想是想通了，青苔也沒膽子進去把沈在野趕出來，只能怪自己太笨，怎麼每次都被人繞進去？
難不成昨晚是她做的一場夢？桃花有點恍惚。
看著那趴在浴桶邊睡著的人，沈在野輕笑了一聲，摸摸她的頭髮，拿袍子將她整個人給裹了出來，細細擦乾之後，一件件地替她穿上衣裳。
本以為第二天會被青苔的驚叫聲吵醒的，然而等她醒來的時候，宮殿裡平靜得很，睜開眼看了看，沈在野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