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氣勢仍在，但這面容不再給人疏遠的感覺，反而讓人想親近，給他遞個手帕什麼的。
根本看不出皇帝臉上點了妝，但是整張臉就從面癱變得溫和可親，一掃戾氣，像極了翩翩公子。
“怎麼樣？”花春得意洋洋地看著賀長安。
這一套妝下來，賀長安都傻了。
後者一點沒吝嗇地誇她：“真不錯。”
不過也差不多能用了，花春示意宇文頡坐好，然後開始給他上妝，將他臉上有些陰影的部分都抹白一些，然後眉毛畫柔和，眼下點胭脂，嘴角也用陰影的手法顯出上揚的效果。
宇文頡板著臉：“鏡子。”
跟現代的化妝品不一樣，這兒只有胭脂、黛粉還有個米粉一樣的東西。
花春連忙殷情地把鏡子呈上去。
馬車在京城一條偏僻的街上停下，下車就是胭脂鋪，花春壯著膽子去買了一堆東西出來。
看了看自己這張臉，帝王明顯是不悅的，但是出門在外，他沒想只當個誘餌，也還是當真想看看京城裡的民情，所以……就這樣吧。
娘娘腔就娘娘腔吧，您開心就好。花春抿唇，低頭不再吭聲。
見他沒多說什麼，賀長安便道：“好了，準備完畢，下車去吧。”
宇文頡看她的眼神還是那一個意思，花春都懶得去看了，裡頭就只有大寫的三個字：娘娘腔！
花春高興地就蹦了下去，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想找找千百年後南京的影子。
但是，她很快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是個男人，立馬又道：“平時沒少幫母親點妝，熟能生巧。”
可惜，沒一條街道相似。
“自然！”花春接了個順口，畢竟在現代職業需要，每天都是必須化妝的。
三人一起往繁華的路段走，宇文頡在中間，她和賀長安就充當兩個跟班，跟在後頭。
賀長安挑眉，頗有興趣地看著她：“丞相還會點妝？”
燕京繁華，人來人往，皇帝好像不是第一次出宮，竟然還熟門熟路地走到街口的一個燒餅鋪，買了三個燒餅。
帝王：“……”胭脂鋪？
對於皇帝愛吃燒餅這種事情，花春是覺得有點驚訝的，然而宇文頡動作十分自然，還給她遞了一個。
這樣啊！花春鬆了口氣，膽子立馬肥了：“那就好辦了，等會出了宮，找個胭脂鋪，我能搞定。”
感恩戴德地接過來咬了一口，花春忍不住感嘆：“這才是純天然綠色食品啊。”
“你有什麼法子，都可以試。”宇文頡淡淡地開口：“今日無君臣，我不會計較你們任何的冒犯之罪。”
“什麼？”賀長安挑眉。
他這高大的模樣打眼的臉，剛出宮門恐怕就得被人矚目，走街上還可能成為移動地標。雖然不知道他們這趟出去是有什麼目的，但是肯定不是為了引人矚目去的。
“我說二爺破費了。”連忙改口，她恨不得掐死自個兒，話怎麼這麼多呢？
“法子肯定有。”花春心虛地道：“但二爺肯定不願意試。”
前頭破費了三個銅板的二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裡是滿滿的鄙夷。
賀長安明顯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摸著下巴看了帝王一會兒，問她：“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二爺看起來不那麼打眼？”
花春乾笑，硬著頭皮繼續跟著走。
皇帝輕輕地嗤了一聲，依舊正襟危坐。哪怕是脫了龍袍，換了一身尋常百姓的衣裳，宇文頡身上這王霸之氣也太濃了，花春看了他好幾眼，想說，沒敢開口。
“前頭好多人啊。”賀長安挑眉：“好像有熱鬧看。”
花春這叫一個感動啊，也不想去糾結他是不是要找她搞基了，就憑他這一句話，她就決定以後把賀長安當朋友，兩肋插刀的那種！
街道旁邊的一家鋪子門口圍了好幾層人牆，宇文頡也注意到了，直接就帶著他們穿過人群去看情況。
“你叫我長安便是。”賀長安道：“沒關係，我會盡量護著你的。”
“哄抬糧價也不是這麼幹的，外地的米糧都是六十文一斤，你們憑什麼賣一百文？”
猶豫地看了皇帝一眼，花春還是沒膽子跟他開口說什麼，只能可憐巴巴地看向旁邊的賀長安：“侯爺，在下不會武。”
“對啊，憑什麼？”
她覺得有點崩潰，明知道是去冒險的，為什麼非拉上她這個不會武的？說好的愛護丞相人人有責呢？少了她，朝廷裡不炸開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