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羲兒自己也不太願意回去，她對他一向慈愛，也不好主動開口。這又該怎麼辦？
成年之後的王爺的確不該繼續在宮裡居住，羲兒在燕京也呆得夠久了，好像是時候該讓他回封地了。
沒過半個時辰，月見姑姑來道：“太后，攻玉侯求見。”
自家兒子是什麼德性，太后心裡是門兒清的，所以哪怕花嬪只是一面之詞，她也能看出來她沒撒謊。
“請他進來。”
“是。”
花春在御花園與他交接，來的時候賀長安就已經準備好了不少的臺詞，打算好好勸說太后。結果這一進來行了禮，剛開了個口，說了一句：“王爺在京已久，封地無人，恐怕不妥。”
“哀家明白了。”疲憊地閉了閉眼，太后道：“你先回去吧。”
太后便點頭道：“哀家覺得侯爺說的有道理。”
哭了一會兒，花春覺得差不多了，便整理了一番情緒，像是發洩之後一身輕鬆似的，重新給太后跪下來道：“這些話嬪妾壓在心裡太久了，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嬪妾知道太后分外疼愛羲王爺，所以也不奢求太后能為嬪妾做主，只求太后相信嬪妾的清白。羲王爺雖然總是與嬪妾過不去，卻還沒有不懂事到給皇上難堪的地步。”
啥？這麼輕易就認可了？賀長安有點沒反應過來，一肚子的話只吐出來一句，整個人都傻了。
太后不吭聲了，看著桌上的青花茶杯，陷入了沉思。
“既然侯爺都這麼說了，那哀家便轉達給羲兒，讓他啟程回封地吧。”太后道：“皇帝最近十分辛苦，侯爺還得多幫襯。”
平時王爺與后妃，就算見面也是不可能多打量的，所以她這麼說，很有可信度。
“……臣明白。”
“嬪妾不敢撒謊。”她一臉無辜地道：“嬪妾是平民出身，以前從未見過羲王爺，但就是這兩回，讓嬪妾知道了羲王爺右耳有痣，眼角也有痣。”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賀長安很驚訝，以前誰要是說半句不利於羲王爺的話，太后都是要當場翻臉的，他都已經做好安撫太后再講大道理的準備了，結果太后今日竟然這麼好說話？
太后沉默，想了一會兒問：“你確定都是羲王爺做的？”
這可是個好訊息，賀長安一出了慧明殿就直奔紫辰殿，將此事告知皇帝。
成年的王爺都該出宮建府，有封地的就該回封地啊！
雖然剛剛才打過架，但是說起正事來，兩人還是能摒棄一切恩怨，理性思考的。
“從嬪妾一進宮，羲王爺就曾讓人將嬪妾綁去博陽宮，雖然什麼都沒做，卻也對嬪妾清譽有損。如今更是變本加厲，讓人對嬪妾……太后娘娘，羲王爺既然已經成年，為什麼會還住在宮裡？”
帝王道：“既然太后同意，那就趁熱打鐵，將羲王爺送走吧。”
羲兒？眉頭微皺，太后眼神頓時複雜起來。
“是。”賀長安鬆了口氣：“他一走，咱們也能睡幾個好覺了，皇上也該獎賞花嬪娘娘一番。”
“您也該知道昨晚的事情了。”她抽抽搭搭地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算知道太后您心疼羲王爺，嬪妾也希望太后能為嬪妾做主。”
“又關她什麼事？”
太后有時候還是很慈祥的，見她這模樣，連忙把人拉起來坐在軟榻上，皺眉問：“怎麼了？”
掃他一眼，賀長安道：“要不是花嬪娘娘給太后做了這麼久的功課，今日就算微臣舌燦蓮花，也不一定能讓太后點頭。”
本來覺得自己是哭不出來的，沒想到一張嘴，眼淚不用辣椒也是嘩嘩地往下掉，哭得那叫一個慘啊，而且越想越慘，就越哭越兇。
“要不要獎賞她，也是朕來決定，不用你多操心。”語氣又差了起來，帝王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出宮了。”
“嬪妾實在受不了了，請太后做主！”
賀長安萬分不悅，拱手道：“皇上最近火氣太大，做事也有失冷靜，微臣只希望您能平和一些，珍惜身邊人，若是惹您不快，臣道歉。”
微微怔愣，想起月見今日中午說的事情，太后心裡也有點複雜，揮退了一眾宮人，看著她道：“有話要與哀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