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做什麼錯事，為何要處置？”帝王道：“倒是應該獎賞。”
賀長安應了，想起湯氏，忍不住道：“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湯昭儀？”
花春沒反對，皇帝說得沒錯，湯氏在慫恿淑妃作死方面，的確是有巨大貢獻的，淑妃有今天的下場，她功不可沒。
“嗯。”帝王頷首：“你提些可靠的人上來便是。”
而且，湯氏也真是厲害，淑妃轟然倒臺，她竟然全身而退了，一點灰塵都沒沾著，還以一種努力營救淑妃的姿態，得到了淑妃的感激。
好大一股子酸味啊，賀長安挑眉，低笑道：“臣自然是來向您彙報情況的，徐、武兩家的人掙扎了幾番，現在已經該降的降，該離的離，各歸其位了。微臣的意思，是將下頭的人提拔上來，就不用再費心選了。”
然而實際上她根本什麼都沒做，私底下甚至還將淑妃以前做的一些事情捅到她這裡來了，看樣子是想向她示好。
“免禮。”宇文頡抿唇：“你不說，朕還以為你是來給德妃娘娘請安的。”
對於這種摸不著底的人，花春是拒絕的。湯氏雖然是平民出身，但看起來有極高的宮鬥天賦，她不想去招惹。
輕咳兩聲，賀長安笑著進去行禮：“參見皇上。”
賀長安皺眉，他最初送湯氏進來就是要給帝王當刀子使的，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對於連花春都不放過的人，皇帝還打算繼續留在宮裡？
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了。
他看不明白了，難道當真是自己冤枉了湯氏，她其實真的在暗地裡按照皇帝的心意做事，為了他們好？
花春連忙把掛著的紙鶴掀開，裡頭的皇帝正斜靠在床頭，目光深沉地看著他們這邊。
想起湯氏方才的話，賀長安沉默了。
她不提，他差點都忘記了。
其實皇帝也不是心軟的人，本也想立馬將湯氏尋個由頭處置了，好免除後患。但是，自從淑妃進了冷宮，湯氏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屢次來跟花春表真心，說以前的事情都是為了今天這樣的結果，不得已而為之，說她心裡其實仍舊有侯爺，因為侯爺，所以會幫花春。
賀長安回神，點頭：“是。”
鑑於她達成的這個結果的確是讓皇帝很滿意，宇文頡也沒急著處置她，想著留著再看看，要是有任何不妥，那再處置不遲。不然就當真有卸磨殺驢的嫌疑了。
“對了，二哥來給皇上請安麼？”花春問。
賀長安嘆了口氣，看了看花春道：“娘娘能保重身體便好，臣就先告退了。”
花春撇嘴，她最近都忙得忘記了自己還有身孕這回事了，上次不是還幫著去打了水給帝王冷敷麼？還親自熬藥來著。現代不少大肚子的女人都十分尋常地走在街上，哪有古代皇室這麼嬌氣的。
“二哥慢走。”花春笑著頷首，看著他給皇帝又行了禮，才恭敬地退出去。
“太危險了。”賀長安抿唇：“有武貴嬪的前車之鑑，你更該小心才是。”
宇文頡心情不是很好，看了花春兩眼道：“今日早些安寢，你一連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下來。”賀長安皺眉伸手，花春一愣，在他的衣袖上借力，蹦躂到了地上，咧嘴笑道：“二哥你不用太緊張的，這肚子才四個多月，又不重，還沒到臥床休息的地步，偶爾爬一爬動一動對身體有好處。”
“有嗎？”花春眨眼：“我覺得自己入睡挺快的。”
扶著凳子的青嫋嘆了口氣：“娘娘說千紙鶴要折的人親手掛上去才有用，奴婢們根本攔不住。”
入睡是快，可沒一天晚上做的夢是好的，眉頭都快皺出川字了。帝王嘆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因為白天的花春總是笑著的，看起來什麼事也沒有，要不是晚上那麼難過，他都得被她騙了過去。
賀長安卻被嚇白了臉：“你……快下來，怎麼踩凳子上去了？”
萬氏的事情，誰也不敢再提，他也不知道她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徹底忘了。
“二哥來了？”花春正在掛東西，將隔斷處的簾子取了，換成一串串彩色的千紙鶴，心情極好。
“今天晚上臣妾回養心殿睡。”花春道：“紫辰殿床太軟了，睡不習慣。”
賀長安擰眉，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繼續往紫辰殿而去。
“一個人睡不怕嗎？”帝王挑眉。
說罷，朝著賀長安行了一禮，便扭頭，像是哭了一般地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