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好像一夕之間就都沒了似的。”高興地蹦來蹦去，瑞兒道：“大家都在說，老天在您危難的時候終於開眼，保佑了大梁，也說您是天命所歸呢。”
“你們這是幹什麼？”
花春悠閒地躺在山水莊裡吃著水果看著風景，瑞兒時不時進來給她傳遞訊息。
唐越抬頭，微笑道：“皇上有旨，令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宮。”
現下人心惶惶，沒有人去認真思考為什麼本該殺了德妃，結果行刑之後局勢大轉，他們都得求著德妃回來的問題，主意一定，一群人就去分工合作了。
怔愣了一會兒，花春想起來了，這也算是計劃之中的，宇文頡說過，等這些人親自來迎她的時候，就做做樣子推一下，然後就可以跟著欣然回宮了。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那人歪了歪腦袋，一時間也沒能轉過彎來，就乾脆跟著點頭了。
但是現在，她壓根不用做樣子，是真的不想跟著回宮。
“你不會看形勢麼？”旁邊的人捅了捅他的手肘：“攻玉侯都掛印了，現在立德妃一人，可讓皇位後繼有人，皇上心結大解，也可以讓攻玉侯重新回來效忠，一舉多得的事情，為什麼不做？”
“民女擔不起各位大人這一跪，還請各位大人放過民女。”微微頷首，花春越過他們就往外走。
有人小聲質疑了一句：“先前不是大家都不同意德妃為後麼？如今怎麼……”
“主子！”瑞兒追了出來，賀長安也跟著一併到了門口，看見這架勢皺了皺眉。
“好主意！”後頭的人紛紛應和。
“怎麼回事啊？”呂三變好奇地看著賀長安：“娘娘怎麼了？”
“這個好辦。”呂三變道：“百姓多愚昧，聽風就是雨，先前遷怒德妃娘娘，也不過是因為災禍都恰好與她扯上了關係。如今江西旱情緩解，燕京天花也有所好轉，咱們就可以趁機歌頌娘娘，引導百姓重新對德妃娘娘尊敬，進而再提立後之事。”
搖搖頭，他也來不及解釋，只能將人先攔下來，強行帶上車。
後頭舉手的人越來越多，唐越勾了勾唇角，臉上卻依舊是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就算咱們都同意，民間再有異議當如何？”
“你大著肚子能追個什麼？不如先陪皇上把戲唱完，等生了皇嗣之後，再去找青嫋如何？”
“……臣也贊成。”
“你騙人！”花春紅了眼：“等我生了孩子，還找得到青嫋麼？早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臣同意。”後頭一個老頭子舉了手。
“……那你現在也不能去追，文武百官都等著呢，準備了這麼久，鋌而走險，為的不就是今天嗎？”賀長安低聲道：“就當體恤聖上一片苦心吧。”
如今災情有所好轉，倒是皇帝病情加重。德妃出走，攻玉侯掛印隱居，朝中混亂。如果立後能穩定局面，那自然是沒人不同意的。先前反對德妃為後，是因為天下人都不服，但那日刑場一雨過後，百姓懺悔，民間也多了為德妃平反的聲音，照這個趨勢下去，要扶德妃上位也不是不可以。
花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後頭開著的視窗。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