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狀態的發話來源(1 / 2)

小說:新幹線謀殺案 作者:森村誠一

1

大川刑警覺得很疲倦,這幾天來都沒有回家,只是在元旦那天回家“露個臉”而已。

因為發現可能有“替身”,所以這段時間可能都要花在調查他們的不在場證明上。

因此,他想回到好幾天沒回去的家,睡在自己的被窩裡,也想看看孩子們,內衣也該換了。

大川離開專案小組,他的家在椅玉縣境附近的一個域裡的社群,回家必須從池袋搭乘私鐵。到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快車,大概要花一小時以上。在身體倦意時,特別感到“我遙遠的家”有多麼遙遠!

雖然如此,還是自己的家好。專案小組距離最近的地下鐵車站並不遠,也是慣常走的路,但疲倦的身軀還是覺得很遠。

來到車站附近時,突然想起還有一件小事尚未和石原警部連絡,那事明天還來得及的,可是大川的脾氣是今天的事非今天辦完不可,於是決定用電話。

他知道警部在哪兒。聽說他今天要嫁女兒,應該在第一區的一家大飯店。做為專案小組的負責人,當然沒有時間顧及女兒的結婚典禮,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對方不斷要求,終於決定在今天舉行結婚典禮。本來警部堅持不肯出席,但所有的調查員都說他身為父親,即使一個小時也應該參加,硬是把他推出去。這樣他才在黃昏的時候前往。

警部表面上一副兇惡的樣子,但他究竟是孩子的父親,部下的好意他內心一定非常高興。

“對不起你們啦!”雖然垂著頭悄悄地走出去,但依然隱瞞不了他的喜悅之情。

“警部也是孩子的爸爸。”有人鬆了一口氣,這麼說出來,引起全體大笑。大川的耳裡仍舊響著那些笑聲。

新婚夫妻今晚住在旅館裡,據說明天一大早要出發度蜜月,據說石原警部今晚也要睡在同一家旅館裡。

新婚夫妻和一家人圍著,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團圓場面。想像中石原警部一定很高興,大川心裡也覺得舒坦一些。

他一面撥電話,一面突然想到:是否可以因為公事打破他們闔家團圓的快樂氣氛?可是石原警部離開時特別叮嚀,不論任何小事都要跟他連絡。這也是石原警部肯離開專案小組的條件。

如果現在太客氣了,說不定以後會遭到警部埋怨。大川按照自己的工作態度解釋這個問題,本來停下來的手也開始撥電話。

聽到電話接通的聲音,立刻傳來旅館的接線生溫和的聲音說道:“這裡是X X旅館。”可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旅館,在這個時候仍舊有接線生接線。

就在大川想說出石原的名字之前,聽到隔壁的電話筒打電話的人說道:

“是XX旅館嗎?請接四二一房。”

在隔壁打電話的人,也碰巧打電話給同一家旅館。在大都市裡,這絕對不是罕有的偶然。

大川聽到這句話後,也沒待別注意,想繼續說話。可是就在這剎那間,他像觸電一般。

“喂喂!”電話的那一端旅館的接線生不停的呼叫。大川並沒有回答,拿著話筒盯著站在旁邊的人。

這個人電話好像接通了,不斷的說些什麼事。大概是很簡單的事,那人很快就切斷電話了。大川像呆子般一直盯著時,看到那個人準備離開,他急忙把話筒掛上,追上那個人。

“對不起,我是刑警,想請教一件事。”因為沒有時間拿出名片,大川不得不亮出刑警的證件。按照警察的習慣,刑警證件只對嫌疑大的人,或不肯合作的人使用;希望一般善良的市民合作時,為了避免令對方感到公權力的壓迫感,一般都使用名片。

果然,對方突然看到刑警的證件嚇了一跳,即使在晚上也可以看出他的表情開始緊張。

“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你剛才是打電話列XX旅館嗎?”大川為了緩和對方的緊張,口氣盡量溫和。

“是的,這有什麼問題?”

“電話是幾號?”

“二一三八四六六,有什麼不對?”

對方緊張的表情,轉變成疑問的表情。可是大川的問題只要能這樣確定就夠了。重重的道謝之後,讓對方離去。這時候,大川忍不住心生興奮,這一次他毫不猶豫拿起電話筒,和石原警部通話。

石原警部接到電話後,聽了大川的報告,也漸漸緊張起來。

“原來是這等陰謀,幸虧你能發現。這麼一來,冬本的不在場證明終於瓦解了。剩下的就是要找出替身,一定是那三個藝人中的一個。你如果找到證據,我立刻申請簽發逮捕令。”一向冷靜的石原警部也無法抑制自己激動的聲音。

大川結束通話電話後,在車站前立刻向後轉,回到警署。這時候,家的誘惑已經完全消失。現在要回到專案小組,為了隨時可能簽發的逮捕令必須留在那裡待命。他現在又完全恢復成一名刑警了。石原警部大概也是這種情形。應該為新婚夫妻慶祝新生活的開始,和女兒告別時心含哀怨之溫柔的父親,現在因為有了新的線索,又變成完全沒有私情的警部了。

——這就是我們當警察的宿命——

大川抬頭望著沒有星星的黑暗天空。

2

住在專案小組的調查員們,聽到大川的意見都興奮起來。一整天的調查應該都很疲倦了,可是大家的表情都毫無睡意。

“想的倒很周到。先讓替身在十七時二十二分,從迴音一六六號上向東京二六一——四八六一號發話。當然發話記錄會留在迴音一六六號的登記簿上。同時冬本又在另外的迴音號向東京二六一——四八六一通話。”

“等一下,如果同時發話,有一邊會碰上通話中。”住在那裡的下田提出反駁。

“事實上不會。千代田莊的電話是代表號碼,也就是同一個號碼能夠同時接聽好幾通外來的電話。我剛才確定千代田莊能同時接通二十條外線。雖然是日式的旅館,但裝置不亞於大飯店,還設有電話交換機。所以,外來的電話很多時,也只有第二十一通才會是通話中。如果是像大機構特別選定號碼,如一一一一,也許我會提早發現;可是這家旅館是二六一——四八六一,聽起來就像直接通話的號碼,所以被蒙過去了。”

“原來有這種構造。這麼說來,第一次電話是替身和冬本本人,有兩通電話同時撥到千代田莊。”這次是佐野刑警邊嘆氣邊說。

“是啊,替身的電話可能打給住在同一旅館的另一個人。電話是打給二六一——四八六一,但不一定打給製作人山村。所以冬本在打第一次電話時詢問時間。如果這個時間和事先與替身協商好的時間有些差距,會立刻被懷疑。先讓替身從迴音一六六號打電話,稍隔些時間再由冬本打電話,使迴音一六六號的發話記錄,和山村接電話的時間完全一致,想彌補代表電話有許多線路的問題。讓山村確定時間,而他能作證說在這前後沒有其他來路不明的電話,當然迴音一六六號的發話,與山村接電話之間等於通話了。

到千代田莊查訪接線生,詢問冬本和山村的通話時,因為確定和迴音一六六號上的發話記錄同一時間接到一通電話,所以沒有詢問其他的接線生,造成一次失敗。如果當時也問其他的接線生,也許會發現在完全相同的時間內,還有從迴音號上打來的電話,這件事得立刻去求證。”

“冬本從那裡打的電話呢?”這一次是木山刑警問。

“當然是從另外的迴音號。旅館的接線生只說是從迴音號打來的,並沒有說明是從‘迴音一六六號’打來的。只要查證就可以知道,接線生一定只聽到‘迴音’。電話局的接線生也不會每次都報出發話列車的班次、號碼。山村和我們都被這簡單的技巧瞞過去了。十七時二十二分,冬本從另一輛迴音號打電話來,剛好(實際上並非偶然)在同一時間,從迴音一六六號發話給二六一——四八六一找山村,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次通話是經由同一條線路接通的。”

“不知道各本坐的‘另一班同音’是那班車?如果能在那裡找到十七時二十二分,發話給東京二六一——四八六一的記錄,就是鐵證如山了。”下田刑警說的很積極。

“那要有服務生作證才可以。”大川比較慎重。現在知道那兒採用代表號碼,同時能夠接聽許多外來的線路,也可能偶然有完全不相干的第三者,從另外的迴音號打電話到二六一——四八六一 。

“總之,找出‘另一班迴音’是先決條件。”下田刑警拿出隨身攜帶的火車時刻表,現在他完全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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