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3)

小說:旁支嫡女 作者:春未綠

頭一日來弔唁的人非常多,蜜娘在裡屋歇好之後,僧眾已經開始唸經來了,她親自出來迎接女客來弔唁,尤其是手邊有曾經生前為翁老夫人畫的小影,更是讓不少人潸然淚下。

而方惟彥知曉,蜜娘純粹是每日畫一張,有時候不知道畫誰了,就畫家裡人,寶寶羨哥兒那是她時常要畫的,連他自己也被畫過,有穿官服的,有的時候是看書的,她是越畫越順手的那種。

此時,方惟彥才知曉,其實你做的每一件事,平時看起來微不足道,但總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尤其是蜜娘她畫人物,這只是她的愛好,她非常喜歡,勤學不輟,可又能帶給她名望,即便沒有帶來這些好處,於她而言也是興趣也很好。

“看到這些小影,我就想起你們老太太,真是,唉……”

蜜娘安慰信陵侯夫人道:“郡主請別難過,我們老太太雖然天不假年,卻是喜喪,是含笑而去。只盼著她老人家能夠好人有好報。”

眾所周知,信陵侯夫人在太后面前嚼蛆,兩家關係就此疏遠,但蜜娘面無異色,還能這般和信陵侯夫人說話,信陵侯夫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再見她畫的翁老夫人栩栩如生,仿若平日聽戲和蒔花弄草一般,信陵侯夫人還心道,自己將來若是故去了,也有這樣的小影在世,供後人緬懷,豈不是極好。

只是這阮氏如今身份不同,方惟彥守制前已經是侍講,天子近臣,況且她這個人雖然年輕,但信陵侯夫人看不透。

此女面對眾人並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遠,行事極其有分寸,靈前同每位來弔唁的人都偶有交談,雖然容貌傾城,但卻不自持美貌,臉上不施脂粉,人也很是正派。

“郡主請去裡屋坐吧,外面風大。”蜜娘作了個請的手勢,信陵侯夫人不禁點頭。

中午匆匆吃了幾口飯,蜜娘又守在靈前,也去四處看了看,即便有棘手的,也讓下人處理了。

作為總管事的,就不能事事都管,必須要學會放權,提拔能以身作則,能管好的人。

靈前換班後,她又選出一個小管事,讓他必須記住靈前每天要點多少跟蠟燭,添多少香油,還有損耗如何。

夜裡,更是親自巡視,每個地方都沒放過,此時鄉君和俞氏早就回去了,常雨珠則是累了個半死,一聽說蜜娘還在巡夜,不免道:“她也太……用功了些吧。”

紫紅也道:“誰說不是呢,這家到底也不是她當,她這麼辛苦,等老太太下葬後,這些權利還不是要交回來的。”

今日常雨珠的母親常夫人也過來了,比起常雨珠的年輕,常夫人是粗中有細,連忙趁著沒人的時候點撥她:“你和你四嫂較什麼真啊,你也不想想,你已經是世子夫人,穩坐釣魚臺了,卻還下場和幾個日後要分家出去的人較勁,你說自己該不該?”

常夫人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她怎麼就被阮氏打亂了陣腳,要知道,她才是朝廷封的東安侯世子,本身就高於諸人,就是她什麼都不做,那也是東安侯世子夫人,何必和阮氏她們計較呢。

自己真是太年輕了。

蜜娘回鳳梧院時,當然很累,眼睛甚至都睜不開了,還指使方惟彥道:“替我拿熱帕子敷眼睛,今日哭久了,眼睛疼。”

方惟彥哭笑不得:“讓你回去休息,你還不願意。”

“明兒我就點個卯就行。我眼睛閉著,同你說話就是。”她愜意的躺在方惟彥的腿上。

方惟彥道:“今日之後,你的名聲算是大家都知道了,也夠了。”

“欸,不要這麼說,做事情有始有終才好。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須得慎獨才行,如此才可以言傳身教。若自己偷懶,羨哥兒看到又會如何?”

“即便不為了羨哥兒,人也要有毅力才行。我做人也不是為了給誰看,主要是這件事情我既然接手了,就會堅持到最後。”

方惟彥見她這般,心道,多少官員都從沒有慎獨這樣的心思,她一介女子居然能做到,真是讓人佩服。

不過,他替她按太陽穴的時候還是道:“今日還是早些睡吧。”

蜜娘翻身下來,抱緊他身上,還蹭了一下,方惟彥輕輕的拍了幾下,她因為累極了,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晚上,蜜娘睡的極好,到了天未亮時,她就已經起來了,春桃上前遞了賬本過來,蜜娘微微點頭,往鏡春齋去了。

她來的最早,春桃服侍她在此地用早膳,心中為自家奶奶不平,都說大家族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什麼有個幫襯最好,這話她以前也贊成,可現在看來,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公平。

鄉君除了有個身份,有什麼比自家奶奶強的,住著枕霞院那樣的好院子,管家也沒落下她,自家奶奶一文錢也不貪,她聽說鄉君那裡的下人可是抱了一包未用完的東西回去。

正用著早膳,俞氏來了,昨兒她晚到了,今兒卻不敢再晚來了。

蜜娘喊了一聲:“大嫂。”

“只有咱們倆過來了麼?”俞氏左右看看。

蜜娘卻沒搭腔。

還好此時常雨珠來了,她聽了她母親的話不要較勁兒,故而今兒就姍姍來遲。

蜜娘知曉她最是虎頭蛇尾,也最喜別人眾星捧月了,但凡做某一件事情,起初搞得好像如何,到最後卻草草收場,卻又覺得自己位尊,到哪裡都要別人捧著。

若哪個地方不捧她了,她又覺得無趣。

也因為如此,前世天子雖然每次讓她恭代病弱的皇后行親蠶禮,可是論起實際待遇,比蜜娘差遠了。

當時,蜜娘雖然被封為賢妃,後來有孕後份例拿的卻是貴妃的份例,還兼管著後宮。

想她當初堂堂酈州常氏出身,勳貴之後,父親位列高官,她本人卻實質比不得蜜娘,她自己常常把身份什麼掛在嘴邊,一口一個狐媚寒門如何,卻不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最可笑的是明明她最急不可耐,卻說什麼只有窮酸出身才做出醜樣,貴族出身更從容,窮人就是奸詐,出身好的人就是最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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