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文和妻子深思之後才有此一行,又怎麼會輕易離開?
自從袁茵和老爺子那天並不愉快的對話以後,時不時地他們就要吵上幾句,就算只是吃個飯,他們都有可能吵嘴,幾次過後,景修文都不敢讓他們在一個空間出現。
景老爺子是他的父親,年紀又那麼大,景修文跟袁茵說過,讓她讓著點老爺子,可向來溫柔體貼的妻子這一次也不知是怎麼了,很執拗地拒絕了他,“我讓著他,可他呢?只知道欺負我的兒子呀。”
景修文覺得她很不可理喻,他擰著眉反駁:“明明是景延的錯,你怎麼能怪到爸的頭上?”
袁茵覺得他才不可理喻,“要不是他一直刺激延延,不停地把延延越推越遠,我們母子倆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延延對我們有多失望,他失望的到底是什麼!”
景修文被袁茵敲醒了些,便順著袁茵的話去思考,循著她的思路去琢磨,幾天過去,只覺得腦子清明瞭不少。
好不容易等著景延旅行回來,夫妻倆一商量,也沒跟老人說,自己就過來了。
主要還是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他們……或許能幫著點兒,讓他循著他自己的想法去走自己的路。
來之前他們就做好了會被他趕出去的準備,所以景延說話一出,他們一點也不意外。景修文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們支援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如果有需要爸爸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和爸爸開口。”
景延只覺得好笑,他現在是在這裡裝什麼慈父嗎?
“以前種種,是我們沒有顧慮周全,忽略了你很多,今天我跟你媽媽過來,不是跟你吵架,也不是要你做什麼,只是想跟你道個歉,還有就是告訴你,我們永遠會是你的後盾,景氏無論如何地位也擺在那裡,應該能給你不少幫助……”
“知道了,可以走了嗎?”景延的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桌面,略顯不耐。
雖提了問句,但他不等回答就毫不客氣地讓助理進來把人帶走。
袁茵哭了,她意識到無法挽回了。
景修文摟著她,一邊安撫著一邊帶她離開。
現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至於父親那裡,還是得他自己想明白,接下去他面臨的路是不是絕路,全部取決於他自己。
好不容易將人送走,景延沒把這兩個人放在心上,他著手熟悉資料。
袁氏發展多年,資料不是一般的多,他從小到大多少都有了解,這次來是打算更加深入地瞭解,以便日後上手。
還有就是,他試圖從袁氏已有的產業中找出能與他想要的東西相關聯的,以便日後聯合和貫通合作。
總之,都是為了,以便日後。
到日暮西沉,袁昱年來找他吃飯,景延揉揉太陽穴,拿了手機,朝他晃晃,“不好意思,家裡有人等,我得回去陪我女朋友吃飯。”
話裡話外,充滿了對他這個孤家寡人的諷刺。
嘖,這臭小子狠的,直接好幾把刀往心口上插。不就有個女朋友嗎?至於嘚瑟成這樣?三句話裡,兩句話不離的,呵呵。
袁昱年懶得理他,男大不中留,還不如自己去吃來得舒服。
一整天沒見著陸星搖,景延歸心似箭一樣,早就想的不行,難為他還記得要給她帶杯西瓜汁。
一回到陸家,他左右逡巡了下,一眼便找到了她。陸星搖正靠在沙發上,抱著一盤車厘子吃,另一隻手翻著書,神態悠閒愜意。
客廳裡除了他們倆沒別人,他走過去抱她,“老婆——”
“怎麼啦男朋友,實習第一天,感覺如何?”
他一口一個“老婆”,她就一口一個“男朋友”,堅持不懈地提醒著他、糾正著他。
“特別辛苦,見不到你,就更辛苦了。”他熟稔地說著些讓她心軟又心跳的話,賴在她頸間,“想我了嗎?”
“才半天哎,十二小時有嗎?”
“已經很久了。”他反駁,親了親她染了點車厘子汁液的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懂不懂?不解風情的陸星搖。”
三兩句話,還被扣了個不解風情的帽子。陸星搖在他親完就要起來時,突然勾住他脖子,把他往前一帶,咬住他唇。
景延都沒想過陸星搖還能有這麼主動的時候。
她的呼吸與他的交織,青澀,卻又綿長。
她坐在沙發上,他單膝跪於她的身側,俯身向前,像是她的騎士,為她俯首。
若非顧念時間地點不對,隨時會有人闖進撞見,景延真的不想鬆開她。把人抱懷裡平復呼吸時,他眸色深邃若墨色。
聽著他急而促的呼吸,兩人間的氣氛要多旖旎有多旖旎,她還聽得見他起伏的心跳頻率,砰砰跳動。
陸星搖被他攬著,動了動,“吃飯?”
時間有點晚了,她特意在等他一起吃。
好在暑假一到,陸嘉辰和陸星旖都有約出去了,陸為修加班,沈明詩去陪陸為修,今天都不在家,她故意等著,也沒人問她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