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四(1 / 4)

陸長風看著姍姍來遲的兩個人打趣道:“我說, 你們兩個不會是揹著我們約會去了吧,現在這個點才來!”

明堂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 沒人把你當啞巴。”

“不好意思,是我耽誤時間了。”邱少揚朝陸長風道歉。

陸長風看他這麼上綱上線的,連忙擺手,“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唐巖將邱少揚拉到他那邊去, “現場我檢查了一遍,找到了這幾枚釘子。”

唐巖將證物袋高高地舉起, 釘子大概有10厘米長, 還是新的沒用過。

“和懸樑上的釘子是同一批嗎?”邱少揚問。

唐巖點頭,“是,但現場並沒有發現可以把釘子釘進牆體裡的錘子, 兇手可能帶走了。”

唐巖往邱少揚身上瞥了一眼, 有些愣住了,“你身上怎麼回事?怎麼起了這麼多的紅點。”

邱少揚看了一眼, 淡定地說道:“過敏了,不要緊的。你還有什麼發現嗎?”

“我······”後文還沒出來,就看見邱少揚衝出了房間。

唐巖原地愣了兩秒, 追了出去。

明堂和陸長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跟著一起追了出去。

邱少揚單手撐著牆, 對著垃圾桶狂吐,唐巖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問身後的人, “有水嗎?”

正好這時出去買水的警察回來了, 明堂朝他招手, “快, 水。”

小警察一臉懵逼,剛走到他們面前,明堂就手快地拿起一瓶擰開遞過去。

漱口後邱少揚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不好意思,我······”

“沒事,不舒服的時候誰都有。”唐巖給他順氣,把他要道歉的話給攔回去了。

明堂關心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邱少揚的臉色屬實是難看得緊,吐完以後臉上連血色都沒了,看著飄飄欲墜的,屬實讓人憂心。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忙你們的,我休息一會兒再進去。”邱少揚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

“真的沒事?”唐巖焦急地看著他,但凡他說一句有事,唐巖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帶他下樓去醫院。

邱少揚肯定的點頭。

望著他們重新進入案發現場,邱少揚推門走進了隔壁的安全通道,坐在落滿灰塵的臺階上,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悶。

八年前,家人被火燒死後,他看到了家人的慘狀,眼盲耳聾了很長一段時間,局裡給他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因此沒有人知道他曾經的經歷。

他看過醫生,醫生說他的聽覺和視覺都是正常的,是他自己心理的問題導致的應激反應,建議他看心理醫生。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就光是聽到案發現場這幾個字就會讓他渾身發冷,從前他是不懼怕這些東西的。

這樣的他無法再繼續做警察,被爺爺送到美國接受了長達八年的心理治療。

起初兩年他是需要靠大量的藥物才能維持基本的正常生活,後來他的心理醫生開始為FBI提供幫助,他的心理醫生也鼓勵他去嘗試接觸案件,從開始整理資料到最後的行為分析依次遞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在美國讀的研究生會博士都是雙學位,其中一個就犯罪心理行為分析方面,這個學科在國內刑偵領域非常空白,邱少揚覺得自己將來或許能以另一種方式重新迴歸到刑警的隊伍中,且一切跡象都表明很有希望。

一年半前,美國西海岸發生了一起輪船縱火案,邱少揚跟隨他的心理醫生和FBI調查小組前往案發現場做調查。在抵達案發現場之前,邱少揚都認為自己已經從過去的打擊中走出來,可以面對恐懼了。

可當他抵達現場,看到一具具焦黑的屍體被整齊排列在岸邊,他的腦海裡閃回了碧螺灣的現場。

碧螺灣遊輪縱火案那天,天氣特別的好,紅色的晚霞與淡藍色的天交相呼應,他開車飛馳在前往碧螺灣的路上,車窗外的景象被他烙印在腦海裡。

那一天,是他的妹妹邱書妍和妹妹的男朋友周丞衍的訂婚彩排。20天后,邱書妍20歲的生日當天將在碧螺灣舉辦她和周丞衍的訂婚典禮。

當天訂婚彩排結束後,大部分人員先行離開,當時船上只有一名船長和三名服務人員,全部都在底層。而邱家和周家的人都在樓上的船艙裡休息,船上所有的食物裡都加了安眠藥,當外面被潑了助燃劑和汽油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現。當發現著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船艙內的炸/藥隨之被引燃,邱少揚的車剛剛駛過山頭,只聽見砰的一聲,來不及反應發生了就被炸飛的不明飛行物拍重撞向了靠內側的山體。

衝擊波太大,以至於他在車裡懵了兩三分鐘才能慢慢地找回理智,循著聲響來源看去,只見碧螺灣上一艘遊輪船體已經被炸斷成兩截,滾滾濃煙直衝天際,那一瞬間,邱少揚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發涼,一步也沒辦法向前挪動。

天上的晚霞倒映在水裡,與被烈火燃燒的船融為一體,短暫的一瞬間,邱少揚什麼都看不見,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他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報警求助,關於那天后續的畫面一直是斷斷續續的,無論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的記憶丟失,直到他站在輪船縱火的現場,那些被他遺忘的過去被喚醒。他才知道並不是記憶丟失,而是有人將他的記憶封存了,看到被燒焦的屍體,強行的觸發了被封存的記憶。

那是到了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從過去走出來,一切鬥不過是假象。

輪船縱火案找回記憶後,他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出現了很多嚴重的問題,每晚只要一閉眼就能回到碧螺灣現場,那種無助的感覺就會爬滿他的全身,彷彿要將他拖下地獄。被大火燒焦的家人會血肉模糊地出現地出現在他的夢裡,哭著告訴他很疼。

開始出現幻聽,幻覺,情況比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於他本身就學習了心理學,因此心理引導對他也不管用,就只能依靠這藥物維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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