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八(1 / 3)

伯跡洋已經和明堂把他們審訊出來的內容全都說完了。

陸長風來到他們旁邊, 又將自己剛剛在秦城老婆何素玲那裡拿到的證詞告訴他們。

聽完之後,明堂說道:“秦雙嶼還在撒謊,一遍又一遍的撒謊, 那就只能說明她有問題。只是現在很難判斷,究竟是秦祐殺了人,還是秦雙嶼殺了人。”

“他們兩個是父女關係,要說秦雙嶼殺人,秦祐幫他頂罪, 也說得過去。要說人是秦祐殺的,而秦雙嶼在這件事上撒謊, 是為了將秦祐從中摘出去, 不讓我們懷疑到秦祐,也一樣說得通。”

邱少揚也是在這一點上有所猶豫:“我其實更傾向於人是秦雙嶼殺的。”

陸長風問道:“為什麼?”

“因為相比較之下,秦雙嶼的殺人動機更充分。秦祐和秦望這麼多年相安無事, 沒必要因為秦望不給他兒子補課就直接殺了秦望, 雖然他說了很多關於他自己的事情,但這就是在和你們傾訴。秦雙嶼不同, 她不是秦望的女兒,知道父母要離婚,自己的爸爸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一通生活在一個屋簷之下, 她很難說對父母之間的情況沒有任何的察覺。寇晴自己也說了她和秦望基本是各過各的。透過我和秦雙嶼的接觸, 這個孩子頭腦很聰明,反應很快, 能從我的話裡找到漏洞, 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成熟與睿智。”

邱少揚繼續說道:“再回到本案的殺人手法, 秦望是被人用枕頭捂死的, 秦祐作為一個力量型的男性,又比秦望壯實,秦望要是真的如他所說把他惹怒了,他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將秦望直接暴揍一頓。”

“通常女性作為加害者的時候,很少會直接與男性正面對抗,這是男女本身體型和力量懸殊導致的,所以我們處理的眾多案件裡,女性一般選擇毒殺,若是直接逼急了,衝動殺人,多半很難成功,即使成功的案例裡面,也有多數是偷襲得手。”邱少揚道:“從本案的作案手法來看,更符合女性兇手作案特徵。捂死秦望,可以彌補力量上的不足。用枕頭捂死一個人,快的話幾十秒,慢的話幾分鐘。人在醉酒之後,思維會遲滯,反應能力也會變慢,這樣的一個間隙,足夠將死者悶死了。”

伯跡洋問道:“難道被害人就一點兒都不會反抗嗎?”

邱少揚說道:“人被捂住口鼻之後,幾秒鐘大腦就會開始缺氧,錯過最佳反抗時機之後,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對於昏迷或者是呼吸遲鈍的人來說,大腦缺氧超過15秒就會休克,甚至有些人都不用15秒,進入休克狀態以後,還如何反抗?”

“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是秦雙嶼殺了秦望。”陸長風嘆了口氣:“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推理,只有在找到更加直接的證據,秦雙嶼才有可能認罪伏法。”

邱少揚說道:“放一放,今晚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也給他們一點兒時間,讓他們自己思考一下。秦雙嶼既然還能想著撒謊去撇清秦祐,那說明他對秦祐還是有情感的,不然她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等警方上門之後,她裝作很無辜就可以,但她還是冒著風險做了,說明本質上,她還是不想秦祐真的因為她被牽連進這個案子裡來。”

現在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確實是時間不早了。

陸長風突然間想到:“邱顧問,你公司那邊兒?”

因為今天剛好是週末,明天週一,邱少揚本身也有自己的工作。

邱少揚說道:“我留在這裡,陪你們把案子破了,有始有終嘛。”

陸長風對此十分感動。

重案大隊的人回到招待所休息。

“小洋你還沒回去休息嗎?”李燕山看完重案大隊遞給他的筆錄準備下班回家,經過辦公室,看伯跡洋還在工位上。

伯跡洋抬起頭,說道:“我晚點兒走。”

李燕山走到他身邊,拉了一個椅子坐下,說道:“小洋,你這兩天跟著重案大隊破案,感覺怎麼樣?”

伯跡洋誠實地說道:“感觸很大,他們每個人都很優秀。特別是邱顧問,能力是真的很強,他分析起案情來,頭頭是道。”

“邱顧問的辦案能力,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經見識到了,你們這些年輕的警察,到底還是太年輕,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邱顧問的能力,在整個雲省警界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他說你的話,是不好聽,但是都是為你好。”

伯跡洋點頭。

剛被邱少揚懟後,伯跡洋確實是心裡不舒服。

可後來聽完邱少揚後面的分析,伯跡洋心裡就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邱少揚長篇大論地解釋了那麼多,也不單是給他解釋的,更是給在座的每一位沒有聽懂跟不上節奏的人解釋的。就像有些人算數的時候需要列豎式,需要把所有的步驟寫出來,但是邱少揚不需要,這些都在他的腦海裡,所以他可以直接說出答案。重案大隊都是人中翹楚,能跟得上邱少揚的節奏,和他磨合久了。但是像他們這樣第一次和重案大隊合作的人,很難進入到邱少揚的節奏裡面,就容易稀裡糊塗。

兩天跟進下來,伯跡洋發現,邱少揚的每一個結論,其實都有自己的依託,都能找到支撐點,他的結論也是基於事實基礎做出的推論。

這是他們在警校的時候老師有教的。

只是來到泌陽之後沒有遇到什麼大案子,自己的思維能力不僅下降,也習慣了理所當然。

而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反駁了邱少揚的推論。

在警校里老師也講過順推法和逆推法,有時候順推法無法推下去的時候就會使用逆推法,只是從警這一年多一來,自己從來沒有機會用到過,有沒有見有誰用過。

這種順逆推法,不僅是警察破案時候可以用,法官判案的時候也會運用。

透過他的觀察,對於大家認為邱少揚十分厲害這一點,他也贊同。

因此他才會反覆看本案的證據,按照邱少揚的思路去思考問題,避免跟不上他們的進度。

也是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理論和實際是兩回事,他在警校的時候成績是很好,理論基礎很紮實,但是實際運用上面卻是很差。

伯跡洋說道:“李隊,您放心,我不會再犯渾了。”

李燕山欣慰地笑了笑:“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可是我手底下這麼多年裡出的最好的苗子。”

伯跡洋也不拿李燕山當外人,問道:“李隊,你覺得我有機會去重案大隊嗎?”

李燕山倒是不驚訝於伯跡洋的想法,認真地替他思考這個問題。

“也不是不可以,市局其實每年都有招考,對內對外都有招考,我們原來是春城下轄的一個縣城,每年市局分局招考都可以報考,我們自己成為縣級市之後,不再歸屬春城管轄,所以春城招考就沒有帶上我們,今年市局招考時間應該過了。你可以留意一下,不過市局每年從來不缺刑警,警校畢業的優等尖子生,肯定是現緊著市局挑,我要是沒記錯,市局刑警支隊每年招刑警也就一兩個,每年全國警校畢業的學生一共也就那麼多,市局都是擇優錄取。”

李燕山說道:“重案大隊的陸副隊,首都警校第一的成績畢業,畢業之後進的分局,因為市局那年提前特招了邱少揚和唐巖,所以他被分到了分局。明堂是他那一屆禁毒專業的第一,除了楊猛是特警轉過來的,蘭寧和丁家洋也都是專業前三,蘭寧畢業那年沒有進市局是因為明堂從禁毒轉刑偵,直接進了重案大隊。陳顏佳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女生,擒拿格鬥那也是他們那一屆男女混合的第一,也是雲省警校第一次有女生在擒拿格鬥上擊倒男同學,你看著她柔柔弱弱,其實也是個金剛小芭比,專業能力她那一屆也進了前五。市局的刑警,隨便挑一個不起眼的,放到雲省那都是他們那一屆的前幾,而重案大隊是春城乃至雲省最尖銳且代表最高刑偵水平的,除非你招考成績第一,不然你想進去,那就得像明堂和楊猛一樣,身上揹著幾個三等功。”

伯跡洋只是覺得他們都很厲害,但是沒想到這麼厲害。

特別是丁家洋看著不太聰明,竟然都是前三,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分到泌陽來了,因為他當時考試排名第九,春城市局去年只招了丁家洋一個。春城其他四個分局,古渡分局招了一個,其他三個分局各自招了兩個。

伯跡洋心想著,明年市局招考的時候,他一定要報名,努力地成為第一。

李燕山知道他想去,他也希望伯跡洋能去。

自己當年就沒去成,被分配到縣裡,而後就再也沒能調走。

不是所有人都像邱少揚那樣,還沒有從警校畢業,就被特招進了警局。

邱少揚僅僅是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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