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大體的真相調查清楚, 後續的事情便可以直接移交給三水社群派出所的人負責。
這次的案件中調查出來的涉案相關的人員,他們的遭遇對重案大隊的人來說,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打擊。
很難相信在21世紀, 大清亡了一百多年,還會有這樣迂腐的人。
但宏觀的角度來看一切又都合情合理。
生活在老城區的人,他們有車有房有紅利,祖祖輩輩都住在這裡,不想那些年輕人身處於社會之中, 不斷被社會的大浪潮往前卷著走。
居民整體的年齡偏大,從上到下的年齡斷層。
年輕人去了新興區, 留下這些老年人。
社會在發展, 而他們被這個高速發展的社會裹挾前行。
他們不需要走出來,不需要接觸外面的世界,他們是真正地安居樂業。
迂腐的思想並不是後天形成的, 而是本來就存在, 只是四周發展起來,讓他們格格不入, 漸漸地他們不再往外走,迂腐的思想也就逐漸發展壯大。
在這個社會上,敢於還擊的人只在少數, 多數人面臨各種欺凌的時候, 只能妥協。
彼此間的利益牽動, 就像陳善的母親,明知道她在學校被欺負, 卻依舊不能幫她討回公道。
站在陳善的角度, 是她母親錯了。
可反過來站在她母親的角度, 周圍鄰里是她母親必要時候需要仰仗的依靠, 不管牢不牢固,只要在她們有難的時候別人伸手幫一把,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很重要。
若是替陳善討回了公道,勢必要撕破臉,一旦撕破了臉,她們母女兩人賴以生存的生機可能就沒有了。
這個世界,並非非黑即白,存在著食物鏈。
每個人都是食物鏈上的一環。
沒有出社會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大家總是會對社會有幻想。
總想著將來自己要在社會上出人頭地,有一番大作為。
可事實上真正能有大作為的少之又少,每個人都在不斷地朝上努力。
但社會上的人與人交錯負責,背後的利益也互相交織,編織成一張一張大網,將每一個人都網在其中。
不斷地向上攀爬,慢慢地消滅自己的激情,到最後隨波逐流。
能夠逆流而上的,少之又少。
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不為五斗米折腰?
邱少揚能有今天的地位,他也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投胎投得好。
若是連他都不伸出援手,還有誰能夠伸出援手。
陵川很重視這次邱少揚地提出的要求,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在意的是邱少揚,新聞的推送他也看到了,清楚地知道邱少揚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所以他也想為此出上一份力。
不應該讓網爆成為常態,不應該讓這些永遠地躲在背後不受任何的懲罰。
人們對此也不應該麻木。
校園暴力更是要從搖籃裡扼殺。
陵川帶著助手來到三水社群派出所,邱少揚和重案大隊的人當時還沒有返回市局。
明堂和盧升在交接工作,他們重案大隊將案件的整個框架和來龍去脈梳理清楚,剩下的細節就交給盧升他們自己補充。
明堂交接完工作之後沒有看到邱少揚,問道:“邱顧問呢?”
小丁說道:“他叫的律師來了,他們兩個下樓去說話了。”
明堂哦了一聲。
邱少揚和陵川在樓下停車場的花壇邊上坐著。
陵川說道:“閆婷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瞭解清楚了,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全部清清楚楚,閆婷報警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是針對個人,所以在網上掀起的水花不大,而且警方處理這種事情,遠沒有直接起訴更有威懾力,所以我現在的打算是,從頭到尾翻舊賬,一筆筆地清算,然後分事件時間段分批次對他們提起集體訴訟。”
“可以做到嗎?”邱少揚問道。
陵川點頭:“從前閆婷是針對個人,而不是針對某一事件,所以比較難取勝,除非是真的帶有很強烈的拱火辱罵的字眼。但這次我們以事件為出發,不論單一某一使用者對閆婷的言論作為起訴的原因,而是以在某一個事件裡以一個整體作為起訴物件,這個官司國內還沒有先例,所以整體拉鋸時間可能比較長。”
邱少揚堅定地說:“錢不是問題,一定要抗爭到底。”
陵川道:“你知道網際網路有一種現象就是從眾現象,所以這是有難度的。”
邱少揚說道:“就是因為有難度,所以更應該去做。你們的背後站著的人是我,不夠人手就招人,需要怎樣的支援你可以提,我會全力滿足。未來的戰場已經從現實轉向網路,我們必須要給這些人敲敲警鐘。不能夠每一次都反應那麼遲鈍,等到受害人出事了才開始全網愛他,有什麼用?這些參與網爆的人,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那麼下一次面對同樣的事件,他們還敢。法不責眾,這種觀念就是他們的擋箭牌。”
陵川:“我明白你的立場了,這件事我會傾盡全力。”
邱少揚此次之所以這麼強硬,這麼較真,不僅僅是因為同情閆婷,更是希望能夠透過閆婷這樣的一個案子,讓那些和閆婷一樣遭遇網爆對生活不抱希望的人可以堅持下來。
避免下一個閆婷的出現,能夠減少一個人被網爆,那對於邱少揚來說都是值得的。
消防警察軍人在救人的時候,都是在以命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