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江嶽的宿舍還是太小，連線待客人的椅子都沒有。
荷爾蒙和芙蓉酥進屋後只能站著，連帶著耿江嶽也不好意思往沙發上坐，不過這樣一來，三個人就更加只能抓緊時間，開門見山，以免尷尬的時間過於漫長。
“根據靈力值測試中心的記錄，耿江嶽下士你的首次靈力值測試，是幾個月前的高考結束後第二天，也就是海獅城高中教育系統安排的統一測試，當時的測試結果是3點，經後來的二次修正後，確認為4點，您本人被確認為三級靈力殘疾，是這樣嗎？”
“嗯，對，沒錯。”耿江嶽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道，還補充一下後續的情況，“後來我被特招入伍的時候，政審環節也測試過一次，是4點。”
荷爾蒙卻奇怪道：“不過當時有記錄，您好像吃了一顆【提靈丹】。那按這個記錄，您的初始覺醒值應該是2點才對吧。”
耿江嶽連連擺手：“沒吃！我後來又偷偷吐出來了！想拿去賣掉的！”
芙蓉酥的眼皮子跳了跳，道：“吐出來再賣，不噁心嗎？”
耿江嶽一點頭，說道：“對，然後因為嫌棄噁心，我昨天想了想，又吃回去了。”
芙蓉酥捂住了嘴，不過荷爾蒙很淡定，還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所以昨天你第三次測試靈力值的結果是8點，原來如此……那這麼說，就是你前些天第一次使用自助機測試靈力值，剛好是你完成了一轉？”
“對，沒錯，就是這樣。”耿江嶽道，“然後我又連續磕了二轉和三轉的藥，二轉的時候沒下去測試，完成三轉後才下樓做的檢測。”
芙蓉酥插話道：“那你二轉的時候為什麼不下樓？”
“麻煩啊！”耿江嶽理所當然道，“我手裡一共就六顆藥丸，丁點大的那麼一小把，直接全部塞進嘴裡不好嗎？再說用自助機的測試費也不便宜，我幹嘛要浪費那五百塊錢？我前不久還被風紀處停職停工停待遇了，現在連工資都沒有呢！”
“連工資都沒有，你還有錢花三十萬買六顆藥丸？”芙蓉酥露出懷疑的神色，“你採購藥物的資金是哪裡來的？我記得你剛從北城出來，也才不到一個月吧？”
“哦，是這樣……”耿江嶽早就有了腹稿，鎮定道，“我在遊戲裡認識了一個很牛逼的人，就是那個誰……李司令有個私生子你知道吧？”
荷爾蒙苦笑道：“耿軍士，李司令有好幾十個私生子，您說的是哪個？”
“就是老婆最厲害的那個！”耿江嶽連馬依依的老公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只能儘可能解釋，“他老婆名字叫馬依依，專門在遊戲裡搞倒買倒賣的，她老公是賣【提靈丹】的。”
荷爾蒙和芙蓉酥對視一眼。
芙蓉酥立馬道：“是那個誰吧？老婆胸很大的那個？”
耿江嶽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那個誰！”
荷爾蒙笑了笑，道：“那你的提靈丹，是那個誰送你的，還是那個誰的老婆送你的？”
“不~是！”耿江嶽拖了個小長音，正色道，“我怎麼會佔人家的那種便宜，主要是在遊戲裡跟他們合作了一點小業務，倒買倒賣嘛，不信的話你們再去問馬依依。”
“問就不必了，我們只是來調查靈力值資料偏差的。”荷爾蒙給耿江嶽吃了顆定心丸，又看了眼腕錶上顯示的各項資料，自言自語地嘀咕，“這樣的話，資料就沒錯了。初始覺醒值是4點，服用了三次的提靈丹，數量分別是1、2、4，完成三轉後，靈力值是16點……那行了！”
荷爾蒙很利索地把腕錶上的介面一關，朝耿江嶽一伸手，微笑道：“耿軍士，打擾了。”
“這就完了？”耿江嶽沒料到荷爾蒙辦差效率這麼高，感覺自己還有好多鬼扯的話沒說出來地跟荷爾蒙握了下手。
耿江嶽剛要走，耿江嶽突然又道：“那啥！我還有個問題不明白！”
荷爾蒙問道：“什麼問題？”
耿江嶽道：“為什麼我明明都三轉，還是靈力三級殘疾？”
“哦，這個啊。”荷爾蒙哈哈一笑，“靈力三級認定，是根據初始值判定的，初始值比較低的話，就算九轉了也照樣的殘疾。”
芙蓉酥插刀道：“對，別人剛覺醒就是幾百點，你九轉了才四十點，你不殘疾誰殘疾？”
耿江嶽一時語塞。
荷爾蒙笑了笑，跟耿江嶽道了聲再見，便拉著芙蓉酥出了門。
房門一關，半分鐘後，荷爾蒙和芙蓉酥兩個人走到電梯口。
芙蓉酥這時才問道：“長官，為什麼不繼續問，他明擺著資金來源有問題啊？”
荷爾蒙這時微微收起了笑臉，神色嚴肅了幾分，沉聲道：“這個耿軍士的情況，明顯很複雜。明明只有4點的靈力值，先是被徐震特招入伍，現在又跟李俊飛搭上了關係，風紀處也在針對他，你說這種事，是我們能隨便查的嗎？萬一把自己陷進去了怎麼辦？”
芙蓉酥微微點頭。
荷爾蒙又接著說道：“李俊飛是海獅城的【提靈丹】總代理商，跟東華國那邊的關係肯定千絲萬縷。李誠誠四個嫡子，現在一下子死了兩個，我聽說李俊飛私底下已經認祖歸宗了。
現在海獅城形勢複雜，我們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顆【提靈丹】才值多少錢？撐死了五萬聯盟幣，就算耿軍士那6顆藥丸全都是李俊飛或者李俊飛他老婆送的，也不過就是三十萬？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算什麼？
如果我們就這麼報上去，萬一被什麼有心人惦記了，水要攪混了，就咱們這點身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完蛋。”
芙蓉酥不解道：“誰會惦記這個？”
荷爾蒙看他一眼，嘆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李誠誠那麼多兒子，但能繼承家業的，只有一個。耿江嶽的事情，可大可小。現在李俊飛要是真的已經把名字寫進李家的家譜了，那李家的兩個嫡子，還有他們身後的人會怎麼樣？
我們要是把事情鬧大了，李俊飛萬一被他兩個兄弟盯上，他幹不掉他的兄弟，幹掉我們兩個挑事兒的，應該還是挺輕鬆的吧？”
芙蓉酥聽得頭皮一麻：“沒那麼誇張吧？”
荷爾蒙呵呵一笑：“哪天要是倒黴事兒真輪到你頭上，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芙蓉酥道：“那耿江嶽這件事……”
荷爾蒙道：“裝傻就行，查那麼清楚，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芙蓉不由微微點頭。
學到了。
真是有意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