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波電真的是個很牛逼的發明啊，我看歷史書上寫的，剛發明出來的時候，真是全球上下都普天同慶、奔走相告，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意味著，每一個人，不管是誰，只要你還沒有腦死亡，就都能給世界創造價值，哪怕是重度精神病患病，在特殊的遊戲場景裡也可以有產能。而且說實話，不部分不想工作人的，也樂於這麼生活。但是慢慢的呢，有些事做著做著，它就變味了。”
熊貓本來是要聊附魔傷害的，但是坐下來之後，就開始往更源頭的地方去講。
耿江嶽幾個人都不想說話，加上夢夢和夢標都只是讀完大專的半文盲，耿江嶽只是假裝自己不是文盲的純文盲，其實心裡頭，也很喜歡聽熊貓這種讀過本科的文化人跟他們拉扯一些以前的事情，就當聽故事了，順便還能轉移一下某姑娘剛失去男人的注意力，緩解房間裡頭的沉悶氣氛。
“一旦遊戲變成吃飯的工具，第一代人或許還覺得新鮮，但等到第二代、第三代，人們就會產生厭煩的情緒，但是這二代和三代因為缺乏教育，不玩遊戲的話，又無法從事其他方面的工作，所以這裡就產生了一個矛盾，就是對很多人來說，要麼你就好好打遊戲幹活，但是很煩躁，而且這個情緒幾乎要持續一輩子，要麼你就不要玩，混吃等死，但是混久了之後，容易更加煩躁，然後帶著雙倍的負面情緒，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遊戲裡來。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個嗎？”
熊貓說到這裡一頓。
耿江嶽很配合地搖了搖頭，夢標和夢夢兄妹倆一臉麻木，光喝酒，不吭聲。
熊貓得到了現場多達33%的觀眾的熱烈呼應，於是就動力滿滿地繼續往下講：“因為根據國際上現在最流行的‘幻靈界生成’假說，這些負面情緒，就是幻靈界出現的最主要的起因。然目前無法證實，不過按照歷史的記錄，這個假說很有可能，有至少大於50%的可能性，它就是真的。腦波電是什麼？就是利用人類的腦電波，來構建一個力場，一個人腦電波雖然很弱，但是如果把幾千萬、幾億人的腦電波做集中處理，再利率波頻共振，就能形成很大的力量。
當然了，我不是專門學這個的，對這套理論的理解也很膚淺，但基本上，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很多很多年前，就一直有學者在提，既然我們的腦電波能形成力場，那麼它必然就有能量的逸散，那麼逸散的能量又去了哪裡呢？人類在玩遊戲的時候會輸出能量，那麼在玩遊戲的同時，他們的情緒，他們思考過程中所產生的資訊，這些東西，又是否有可能變成另外一種能量形式？所以這個觀點，實際上就是幻靈界‘幻想現實假說’的理論基礎之一。
幻靈界裡的生物，低端的那些，行為方式和失去理智的人類很相似，毀滅和殺戮，有沒有那種一個人走極端後，選擇報復社會，想和世界一起完蛋的感覺？有吧？這部分怪物，佔了幻靈界生物的絕大多數，至少99%以上，不過剩下的，就更加可怕。
剩下那1%，不但帶有毀滅一切的衝動，而且還有計劃、有計謀，就像一個陰險狡詐的厭世王八蛋，好好學習的目的只是為了製造原子彈以達到他加速毀滅世界的目的，還有更王八蛋的，先花80年時間好好做人，等他坐上某個位置的時候，立馬就按下核爆按鈕。
這樣的王八蛋，在人類歷史上，並沒有真正出現過，但是在幻靈界，根據一些膽子很肥的，在幻靈界深處潛伏回來的超級高手說，那裡到處都是這樣的貨色，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努力，只為了能製造出更大的殺戮。這種城府，跟某些人類個人的思維方式是不是也很相似？”
“是，確實是有不少這樣的變態。”耿江嶽忽然就想起了南二島上的李老二和李老三。
然後跟熊貓對視一眼。
熊貓感覺到了和耿江嶽之間的默契，很受鼓舞，繼續往下說道：“兩千多年前，希伯歷一零几几年，腦波電技術問世，但只是短短兩百年過後，也就是一千八百多年前，人類就遇上了第一次幻靈界生物入侵的危機。當時我們還沒有統一的關於靈力的概念，人們對第一代覺醒者稱呼，是異能者，有些地方甚至是敵視異能者的，拿這些人當怪物看待。
但是因為危機的到來，人們很快就發現，能對抗怪物的，就只有怪物。巴特弗萊大陸東西方，各自都在快要滅亡的時候，組建了專門的獵魔師軍團。在有了東西方的這兩隻軍團後，人類才終於艱難地站穩了腳步。
這場大戰，後來持續了足足三百年，最終全人類在付出極大的代價後，終於將所有的幻靈界破口，逐一修補完畢，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戰爭開始之前，人類的總人口是180億，三百年後，人類總人口減少到不足6000萬。
也就是在這三百年裡，獵魔師的戰鬥技巧，在十幾代人的努力和犧牲下，一點點得到完善，最終甚至結出了理論的成果，變得理論化和系統化，也因為東西方文化的先天差異，人們後來對這些系統化和理論化的成果，有了玄科和秘科的分野。
不過分野歸分野，但由於實際問題是客觀存在的，人們哪怕在對問題的理解上有很大的意見分歧，可終歸還是要去解決問題。所在玄科和秘科在實際運用中，依然可以求同存異，並在某些方面達成理論共識。目前最大的共識，就是幾個方面。
第一個是幻靈界生物的危險等級，不論在東西方，都被定義為邪祟、精怪、妖靈、魔靈四個大級別，魔靈級又細分作幾個類別。希伯聯合國為了方便起見，乾脆以數字定義。一級危險程度，就對應邪祟級。依此類推往上，按他們的定義，最高可以定義到八級危險程度。
然後第二個就是和幻靈界生物危險等級相對應的，獵魔師的能力等級，從青銅一直到榮耀王者。最開始的時候，因為人類人口比較少，獵魔師數量也不多，哪怕是青銅級的獵魔師，也是非常受到社會的尊重和保護的，那個時候，一般有資格成為職業獵魔師的人，出於自謙，不會管自己叫青銅級獵魔師，而只是說自己已經達到了一轉的水平。
但是這個事情，也跟腦波電一樣，幹著幹著，慢慢就變了味道。人類社會逐漸趨於穩定，人口開始增加之後，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職業獵魔師的門檻也開始逐漸降低。
最開始的時候，只有初始覺醒值超過250點的人，可以成為職業獵魔師，所以等到他們九轉之後，靈力值的天花板至少在2500點以上，戰鬥力非常強，九轉的人，確確實實就能對應王者等級。不過門檻變低之後呢，一開始是允許覺醒值200點的人進入，再往後，150點，100點全都能進了，這樣一來，100點的人哪怕完成九轉，靈力值的天花板也才1000點，但是那些250點初始覺醒值的人呢，三轉之後，靈力值就已經突破了1000點，這樣一來，在獵魔師群體中，靈力值的專升次數，就無法再代表實際的實力，青銅到榮耀王者的劃分，才被重新提了出來。
所以就像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正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的靈力值不夠高，哪怕他積攢的獵魔師積分足夠多，也不可能升級到王者級別。只有極個別的極端例子，某些垃圾才能拿到王者徽章，不過這種極端例子，最近這些年，好像越來越多了。不過幸好，獵魔師工會還有最後的底線，就是榮耀王者級的獵魔師——必須要透過很嚴苛的考核才能拿到。
最重要的核心條件，就是一個人的具體戰鬥力。這個戰鬥力，主要就包括兩點，第一是靈力值的絕對數，第二點，就是能否使用附魔技能。只有在滿足這兩個條件的前提下，再積攢出足夠的獵魔師積分，或者有過硬的戰鬥記錄，才能透過稽核，拿到‘宗師’的資格。”
耿江嶽聽到這裡，忍不住嘆道：“這麼七拉八扯半天，居然愣是讓你說到了附魔技能……隊長，我崇拜你……”
“客氣，只要酒管夠，我能說到明天天亮。”熊貓仰頭敦敦敦，乾掉一瓶啤酒，把空瓶子往桌上一擱。耿江嶽忙拿來另一瓶，眼睛盯著瓶蓋一使勁，瓶蓋砰的一聲，自動彈開。
桌邊三人看耿江嶽的眼神，頓時全都相當詫異。
耿江嶽解釋道：“這是我新發明的技能，念動力開酒瓶。”
“我靠，人才……”熊貓接過啤酒，再喝一口，繼續逼逼，“說起附魔技能，就必須要提，第一次幻靈界危機之後，東西方的第三個大共識，就是對傷害型別的共識。
你們都應該知道，傷害的四個大類，是普通物理傷害，元素傷害，精神傷害，還有附魔傷害。但是一開始的時候，人類對附魔傷害的理解其實很膚淺——到了現在也是，很多人根本搞不明白，附魔傷害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就連有些百科上的官方介紹都是不完整，甚至有誤的。
不過幸好我大學專業學的就是‘靈力傷害研究專業’，所以在這個概念上，在理論層面上，我要比普通人乃至很多低端的職業獵魔師，理解得都要透徹得多。
附魔傷害的概念，首先要從第一次幻靈界危機的解除說起。
從最根子上講，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幻靈界危機，其實是由東西方的兩個大家族幫助全人類共同度過的。人類遭遇幻靈界危機的前五十年，人類發現除了核彈之外，其他常規熱武器對怪物的殺傷力全都很低，只有對付魔靈級以下的部分幻體類怪物，機關槍才能勉強起作用，但是在遇上靈體類怪物和玄體類怪物時，子彈就基本沒什麼意義了，除非呢，對子彈做一些改造，比方說，改用銀質材料，或者在彈殼上刻上一些符文。
再然後就是隨著一些獵魔師能力的覺醒，冰火毒電四系元素力量的開發，念力師的出現，玄術師的出現，在這個過程當中，人們逐漸意識到，不論是人類還是怪物，主要的傷害的型別，大致可以分為普通傷害、元素傷害和精神傷害三種。但同時不少獵魔師也發現，有些怪物，不論怎麼被攻擊，就是無法被殺死。能殺死那些怪物的，只有兩大家族的人。因為那兩大家族的人，都會一種特殊的能力……”
“就是附魔傷害？”耿江嶽插了一句。
熊貓點頭道：“對，就是附魔傷害。但是當時，西方的那個家族，將這種能力命名為了秘術，東方的家族，將這種能力命名為了玄術。這就是秘科和玄科分野的由來。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後，當附魔技能被這兩大家族之外的人所掌握，人們才終於知道，原來還有第四種傷害型別。”
耿江嶽不由問道：“那這樣的話，不就是間接害死了很多人？”
“是啊。”熊貓道，“不過人家不教，你有什麼辦法呢？而且當時還有不少人替兩大家族辯解，說要不是有兩大家族，人類早就滅絕了，人家隱瞞一點家族秘密，也是情有可原。”
夢夢突然冷冷一笑：“一群混蛋和一群白痴，真是絕配。有些人，連到底是誰在欺壓他們都搞不明白，就是活該被社會毒打。”
熊貓哈哈一笑：“說得對！老子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