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回到媳婦兒身邊，正好是午飯時間。安安這兩天胃口越來越好，一頓飯能吃下半隻烤鵝外加一整斤天京市特產的大葉蠶豆餅。
白天耿江嶽在外忙活的時候，她還會特地讓醫院的護士扶著她在屋子裡來回走上幾圈，保持腿部和其他部位的力量，卸貨的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充分。
不過今天她倒是少了點運動時間，因為早上有東華國的某領導過來探望順便帶話，話裡話外透著一股做生意要明算賬的意思，顯然是在催要耿江嶽昨晚上欠下的兩萬億。
安安就著香噴噴的牛腩湯，吃著烤脆餅，滿嘴油地不滿道：“你昨天送出去的東西，都不止兩萬億了吧？一千萬顆八轉提靈丹呢，還有那麼多回靈丹，這些不是錢啊？東華國這些人怎麼回事，才過了一夜就翻臉不認人了……”
耿江嶽聽得微微皺眉，也挺奇怪東華國高層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小家子氣。
兩萬億當然不少，可他耿江嶽真是那種會賴賬的人嗎？
而且安安也沒說錯，他昨晚上發出去的東西，著實已經不少。
——為了保險起見，那真的是叫超飽和供給。
當時他是以最壞的情況提供的物資，直接假設蒲鞋市兩千萬人當中有半數遭災，剩下的一千萬人，每個人都給預留了一份【八轉提靈丹】，只為降低夜間感染變異的可能性。
還有回靈丹，也是上千萬份地給。
兩樣加起來，總成高達1.5億的怪物靈力精華——如果按每顆【點雀膠囊】10點成本，每10點怪物靈力精華所換取的【點雀膠囊】在市場上按跳樓價1億東元計算，請問這1.5億怪物靈力精華，折現應該算多少錢？這得拿“億億得兆”的“兆”來算了吧？
把整個東華國買下來都夠了！
不過當然，賬肯定是不能這麼算的。
怪物靈力精華到底值多少錢，還得看耿江嶽到底是拿精華換了便宜貨當消耗品，還是真的就想當個暴發戶，專門做國際壟斷貿易。只不過耿江嶽自然不會無聊到要和東華國把錢算得這麼清楚，畢竟他對所謂的利潤根本就不感興趣，他希望從東華國這裡獲得的，僅僅只是能讓海獅城充分獨立自主的技術而已。
因此越是這樣，耿江嶽就越發對東華國今晚的反應，感到有點不對頭。
按理說，竇建華不應該不會這麼目光短淺……
東華國二十億人口，需要大量的幻靈產品鞏固國家安全，而海獅城則需要的，則僅僅是東華國提供兩到三個完整教育週期的，關於腦波電、超級大樓和防護牆技術方面的培訓。
兩個國家各取所需，合則兩利。
而且從體量上看，東華國明顯佔的便宜還要大得多得多。東華國從海獅城拿到的好處，將惠及足足二十億人，實際付出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國際通用的技術，說白了就是學校教師的勞動時間。但耿江嶽給出的好處，卻是實打實的的真金白銀，實打實的稀缺幻靈資源！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哪怕昨晚上出了那樣的重大故事，東華國的高層也應該稍微先顧全大局，兩萬億的損失完全可以從接下來的交易中抵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急吼吼地就跑來伸手要錢。除非他們是不打算做這筆生意了。
可問題是……傻逼才會不做這種生意吧？
“沒事。”耿江嶽有點想不明白東華國高層的意思，但也不發愁，很樂觀道，“咱們做不了東華國的生意，還能找其他國家合作，大不了我去綁幾個科學家回來，誰敢找我麻煩？昨晚上蒲鞋市確實也受災了，發點東西給大家也是應該的，本來也就沒打算置之不理。你看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蒲鞋市的老百姓，至少沒怎麼找我麻煩。”
“怎麼沒有啊。”安安把餐盤往邊上有放，拿起牛奶喝了兩口，擦擦嘴道，“蒲鞋市死了一百零四個人，現在死者家屬情緒被迫穩定，那是因為還沒回過神來了。
等過幾天你再看看，他們還能不能這麼穩定。那個死掉的電視臺女記者，今天早上還上新聞了，你覺得一條東華國國民的人命，賠多少錢合適啊？
耿江嶽大魔王毀掉蒲鞋市，害死上百人，等這個輿論一起來，我估計連月子都要做不下去了。這裡的那些護士，今天對我都沒前幾天那麼笑眯眯的了……”
安安喋喋不休。
耿江嶽突然感覺頭好大，連忙打住道：“等下，等下，讓我稍微安靜半分鐘……”
他慢慢在安安床邊臥下來。
安安抬起手，搭在耿江嶽的後腦勺上輕輕摸著。
二喵也不知從哪裡蹦出來，喵喵叫著，在耿江嶽耳邊蹭了蹭。
觸感毛茸茸的，怪舒服的。
但耿江嶽有點顧不上體驗這些，他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千頭萬緒，一團亂麻。
海獅城國內好不容易開始要正常運轉了，但許多雞零狗碎的事情都還沒完成，現在對外又有麻煩事要解決，雖然明知道只要花時間，一切都會變好，可還是覺得累得不行。
看樣子，是得走點捷徑了，打基礎的活兒，還是慢慢來吧。
不然真的要被眼前的麻煩事兒給煩死。
耿江嶽靠在安安身邊，躺了絕不止半分鐘，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然後伸手抱過液體般柔軟的二喵，抱著它揉了幾下，才緩緩說道：“沒事！一件事、一件事地解決，一定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就花錢買原諒，錢嘛，最簡單了。”
安安看著耿江嶽又重新堅毅明亮起來的眼神，嘴角向上一揚。
這男人，果然越有錢就越有魄力，越有魄力就越英俊……
更不用說，她老公本來就長得很讓她流口水。
……
午後兩點多，夢夢一覺醒來，外面的天色略有點黑。
昨晚上她忙到凌晨五點多才離開社群超級大樓的廣場，原本應該是進大樓休息的，但迷迷糊糊地，就直接回了家。然後倒頭睡到現在，幸好也沒出什麼事情。似乎沒了防護罩，那些野外的怪物也不敢跑進市中心來。又或者，城市周邊的野生怪物，其實早就被每個月都需要演習拉練的東海戰區部隊，消滅得差不多了。
城市防護罩，只不過已經是某種傳統……
夢夢依然覺得大腦有點昏昏沉沉，她起身走到衛生間裡洗了把臉，然後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了點吃的，又呆呆走到客廳的大沙發前坐下，順手抬起腕錶，開啟了電視機。
她已經忘了自己昨晚上到底發了多少小藥丸出去，只記得後來那個還裝了許多許多回靈丹的袋子，被蒲鞋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員統一收走。
那麼……那些珍貴的藥物，就這麼充公了嗎？
楚楚那邊似乎也是一樣，領藥的人還沒拿到東西，她就先被剝奪了發放藥物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