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1月的第二週。
這一週各界風平浪靜,沒有大事發生——除了青少年鋼琴界。
岑家的大小姐在父母離婚後沒有一蹶不振, 反而絕地奮起, 在莫斯科舉辦的阿布拉莫維奇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中斬獲金獎, 成為該獎項最年輕的金牌得主。
在莫斯科時間晚九點,岑琰珠從慶功宴回到酒店房間,從手提包裡摸出震動的手機。
是嶽尊。
她離開岑家後,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打一個電話來, 她都沒有接。
現在,她覺得終於有了接起電話的勇氣。
“我不恨你了。”她說完,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這麼多年的執著啊,她終於不愛也不恨了。
從前她是岑家大小姐,嶽尊為了聯姻不得不籠絡她, 現在她是個什麼呢?
她離開岑家, 失去價值後,反而是他聯絡得最勤的時候。
他的確不愛她,但就像他說的那樣,她在他心中是妹妹,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但也會發自內心地關心、擔憂她。
這一晚,她和嶽尊聊了很久, 聊得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久。
他們終於和解,她也對過去的自己和解了。
岑琰珠結束通話電話後, 撥給了那個造成今天這一切的兄長。
“……”
電話接通後, 他那邊許久無聲。
“怎麼, 一週不見你就啞巴了?”岑琰珠故作輕鬆地罵道。
“琰珠。”岑溪輕聲說。
“我媽破壞了你的家庭,你也破壞了我的家庭,就這樣兩清吧,OK?”她飛快地說:“你說不OK也沒用啊,我以後是要去世界各地開音樂會的大鋼琴家,沒時間陪你理上一輩的亂麻……”
侯婉做了什麼事,她知道的不全,但光就一個山豆根湯,就足以讓她世界粉碎。
侯婉竟然敢殺人,這是岑琰珠之前怎麼也沒想到的。
她知道侯婉厭惡岑溪,但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能下手殺一個十一歲的少年!
她頓了頓,雖然還在笑,語氣裡卻有一絲祈求:“我代她向你道歉,對不起……就這樣兩清好不好?”
電話那頭的岑溪沉默許久,岑琰珠都快以為他的沉默就是拒絕了,他終於開口。
“我和你母親早就兩清了,但是和你沒有。”岑溪緩緩說:“侯婉雖然不再是岑夫人,但你一直都會是岑家的大小姐。”
岑琰珠聽得愣住。
“琰珠,這個家有你的一份,這裡隨時歡迎你回來。”
“我……我才不稀罕。”岑琰珠笑了出來,拿手背擦掉臉上的淚水。
岑琰珠得到岑溪承諾,心口的重石終於放下了。
“就這樣說好啦,我們兩清了。”
“嗯,好。”他溫柔應答。
岑琰珠有些後悔,有些失落,如果她從以前就把他當做真正的哥哥一樣對待,今天的結果是否會不一樣?
她是否也能收穫一個像對岑念那樣,溫柔待她的哥哥?
岑琰珠推開窗走到露臺,深深呼吸了一口夜晚清新冷冽的空氣,感覺前所未有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