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侯予晟笑著從小許手中接過滿滿一玻璃碗的新鮮草莓。
“給琰珠也送一碗,餘下的你們姐妹分了吧。”
“謝謝侯先生!”
小許歡快地應了以後,侯予晟端著草莓走向岑唸的房間。
他站在門前,蜷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過了一會,門從裡開啟了。
少女的左手還放在門把上,她無言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睛裡明晃晃地寫著“怎麼又來了”幾個大字。
侯予晟苦笑,他有那麼不招人待見嗎?
“我來給你送草莓。”侯予晟遞出手中的玻璃碗。
岑念接過後,侯予晟露出禮貌地微笑,說:“不打擾了,你慢慢收拾吧。”他的目光從她身後的一片狼藉上掃過。
她想拆了這間房嗎?
“我要怎麼叫女傭?”她叫住他。
“內線電話,撥0會打給大許。”侯予晟說。
他離開後,岑念用內線電話叫來了大許。
圓臉的強壯女傭不卑不亢地站在岑念面前,對周遭的亂象視而不見。
岑念很滿意她的識時務,讓她想起了以前照顧病中的她的那位女護士。
“我拿下來的東西,找個袋子裝走。”岑念說:“我不需要。”
大許快速掃了眼地上的東西,估量重量和大小後,略一彎腰,說:“好的,二小姐。”
大許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把房間重新收拾乾淨了。
岑念把剩下來的東西重新擺放了一遍,行李箱裡的衣服按顏色、長短、厚度有序排列進衣櫃,書包裡的書本則按照同樣的分類法整齊碼在靠牆的桌上。
看著簡簡單單的臥室,岑念終於滿意。
她在大許走後,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書包裡有紙有筆,她把這些拿出來放到桌上,拿起筆開啟了筆帽。
黑色的筆尖和白色的紙張只有咫尺之間的距離,她卻始終沒有讓筆尖觸到白紙。
桌上仍是白紙一張,她腦海中的白紙卻在飛快浸出文字。
她的大腦絕不會忘記任何東西,只要被她看過、感受過的東西,她隨時能從記憶海中重新回憶起來。
雖然剛剛穿越的後遺症讓她缺失了許多記憶,但現在這些記憶正在她的回想下復甦,從海底重見天日。
齊佑——
她在穿書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岑家的司機,為原主的父親岑筠連服務多年,說是專屬司機,大多數時候都是岑筠連的出氣筒、撒氣包。他性格木訥,沉默寡言,岑筠連不喜歡他,但也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換掉他。
侯予晟——
她見到的第二個男人,故事中的重量級角色。
他身為侯家兩老的老來得子,和原主年齡相差12歲,即是她名義上的舅舅,也是她首次交付身心的男人。
他是三大男主之一,也是其中年紀最大,心機最深沉的人。
在原著中,侯予晟是女主來到岑家後的唯一依靠,透過優雅的風度和體貼的心思步步蠶食女主心防後,進而成功得到她的身心。
既然是鬼畜虐文,故事當然不可能在這裡邁向幸福結尾,侯予晟在得到女主之後,又因為利益置換,向別的男人出賣了她。
零碎的記憶從深海陸續浮出,一行行文字填滿腦海中的白紙,她記起大部分的劇情,卻還是有一部分沒有尋回。
岑念不由皺起眉。
難道是穿書時發生的時空變化讓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想了一會也沒得出答案,她果斷放棄了在這上面的時間花費。對曾經重病,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她來說,什麼都很便宜,只有時間最貴。
即使不能回憶起完整劇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能夠在另一個身體上繼續生命已經十分幸運了。
沒有什麼能比一個健康的身體更寶貴。
雖說她沒有談過戀愛,戀愛小說至今也只看過這本鬼畜文,但她是個天才——
難道避開鬼畜路線會比學習高階微積分更難嗎?
重看這回憶起來的半本書的劇情,岑念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把時間花在這樣一本邏輯缺失、語言生硬的小說書上。
她究竟是怎麼越過護士小姐的警戒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看完這本鬼畜小說的?
岑念放下筆,桌上的紙張依然空無一字,沒有人知道她剛剛複寫了一本揭示這裡人未來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