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上的別墅裡, 宴會已經進行了好一會, 精心打扮過的侯婉在達官貴人中游走,歡迎著一個又一個熟面孔生面孔的光臨。
“……說什麼話呀, 你家乃珊不也是越長越漂亮了嗎?都說女大十八變,乃珊就不一樣, 我看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冰雪聰明!”
侯婉捂著嘴笑道。
只有雙方都盡興的商業互吹才是一場合格的商業互吹, 對面太太愉悅的表情顯示他們兩家的女人關係又進了一步。
岑筠連站在一堆男人裡, 也是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顯然這裡的商業互吹也很盡興。
然而,和諧的晚宴被兩個不速之客打破了。
岑筠連見到傅顯那張讓他午夜夢迴不知紮了多少針的臉出現在大廳裡, 氣不打一出來, 臉色馬上沉了下去。
同一時間, 傅顯也發現了人群中眾星捧月的岑筠連, 他朝著岑筠連走去, 而他身旁的傅立誠則在張望一番後,向著角落裡的岑溪和嶽尊走來。
“來者不善啊。”嶽尊舉著手中的紅酒杯,轉頭對岑溪說。
“你覺得他是來找麻煩的?”
“難道還是來給你送禮的?”
岑溪低頭抿了一口手中赤紅的酒液, 微笑道:
“的確是來給我送禮的。”
幾句話的時間, 傅立誠已經走到岑溪面前。
“晚上好——”傅立誠看著兩人:“二位身為今夜的主人公,怎麼不站中央,反而躲到這裡清閒了?”
“傅總看來是拿了請柬還沒認真看過, 今晚的主人公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嶽尊搖著手中紅酒, 臉上似笑非笑:“你要是想給我們送生日禮物, 現在還早了點——”
“一點心意, 怎麼配稱禮物?”傅立誠笑著看向岑溪,他嘴角的笑絲毫沒有進入那雙陰冷如蝮蛇的眼裡:“岑家不是一直都想要華陽的那四塊地嗎?不知這點心意,你覺得怎麼樣?”
“這麼大的事,傅少應該去問我父親覺得怎麼樣。”岑溪微笑。
“如果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問誰,那麼青山集團蒸發的千億市值也就白費了。”傅立誠說:“岑總,我只問你的看法,華陽的四塊地、我們傅家十年內不再踏足商業地產,再加上我那弟弟的一條命——夠不夠換你的一次高抬貴手?”
“傅總這麼直白,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站在這裡了。”嶽尊笑道。
“岑總沒拿你當外人,我也就不拿你當外人。”傅立誠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岑溪:“岑總,古人有句話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之前的事情我們認栽,以後絕不會再擋岑氏的路,道歉的誠意我們也擺出來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此好嗎?”
“這件事,恐怕是你一個人的主張吧。”岑溪開口。
“這你不用擔心,只要你答應,我有十足的把握說明我父親。”
“包括獻祭你弟弟的性命?”
“……”
“傅總打的好算盤,我們這裡可不是垃圾回收廠,不幫人處理廢物的。”嶽尊笑道。
“尊少說笑了。”傅立誠面無波瀾:“我只是提出提議,畢竟我看岑總的所作所為,像是對我弟弟有很大意見——要是他真得罪過岑總,當然要讓他自己負起責任了。”
他從路過的招待手上端走一杯紅酒,舉杯向岑溪手中的酒杯。
岑溪的手往後一退後,他碰杯的意圖落空了,傅立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舉杯示意:“我的提議,還請你好好考慮,你已經靠打擊青山集團拿到了岑氏的實權,既然目的達到,不如見好就收,侵吞青山集團不能將岑氏的利益最大化,合作才是。如果你高抬貴手,傅家願意向你俯首稱臣。”
岑溪笑而不語,目光望著他的身後。
傅立誠回頭一看,發現陰沉著臉的父親正朝這裡大步走來。
傅顯在和岑筠連的交鋒裡顯然沒佔到便宜,他臉色陰沉,而另一頭的岑筠連則滿面春風。
他走到岑溪面前,神色陰鷙。
“岑溪,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英傑,沒想到你如此卑鄙!”
“傅董說的話,我聽不明白。”岑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