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文辭雪愣住:“為什麼?”
“能不能站上國際舞臺, 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你不喜歡鋼琴嗎?”
“……”
喜歡,還是不喜歡?岑念無法回答這個簡單的問題。
文辭雪看出她的猶豫,說:“我真的覺得你很有天賦——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的建議。如果你改變主意了,歡迎你隨時聯絡我。琰珠知道我的聯絡方式。”
文辭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等待她的男人。
男人對她說了什麼, 她搖了搖頭, 接著男人詫異地朝岑念看了過來,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文辭雪是中國頂尖的鋼琴教育家兼演奏家, 如果你想在中國找一位鋼琴老師,沒有比她更好的選擇。”岑溪說。
岑念沒說話。
“既然喜歡鋼琴, 為什麼還要拒絕?”他問。
“……我喜歡?”岑念抬頭看向岑溪。
岑溪聞言笑了。
他看著岑念露著困惑的雙眼,說:“不喜歡的人, 不會在看見鋼琴時露出那樣的眼神。”
“什麼表情?”
“你不知道嗎?”岑溪笑著說:“每次看見鋼琴,你都會露出留戀, 又有些悲傷的眼神。”
他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
“你不願意再彈鋼琴, 是因為你的老師吧。”
岑念無意識地握緊了雙拳,一股悲傷湧上她的心頭。
她以為她足夠冷漠。
原來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我想家了。”岑念喃喃自語。
晚宴一直進行到接近凌晨才結束。
喝得酩酊大醉的岑筠連被岑溪扶著走到泳池別墅的車庫時,耍起了酒瘋, 說什麼也不上車。
侯婉和岑琰珠在別墅大門口等著上車, 沒有跟過來,車庫了除了喝醉的岑筠連以外,就只有岑溪岑念以及無奈看著岑筠連耍酒瘋的代駕小哥。
“傅顯老王八蛋,和我鬥了一輩子, 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傅立誠小王八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和你老子一樣壞!”
岑筠連一腳踢向黑色的布加迪威龍,眼看著就要給光滑亮麗的引擎蓋留下一個大腳印,他一個踉蹌,被一隻揪著領子的手給拉了回去。
“夢夢?你是夢夢嗎?”岑筠連抱著岑溪的脖子不撒手,嘴裡說著胡言亂語。
岑念佩服他,在岑筠連那張紅通通的臉就快貼到臉頰的情況下依然能面不改色。
“夢夢,別走……”岑筠連扒拉著車門,頑強地不願離開岑溪的身體。
“好,我不走。”
岑溪微笑著,一腳把岑筠連餘在車外的身體踹了進去。
代駕小哥扭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終於,岑溪成功把爛醉如泥的岑筠連像貨物那般塞進了他自己開來的邁巴赫裡。
“去前門接人吧。”岑溪說。
“好的。”代駕小哥連忙開門上車。
岑念站在車外,看著岑筠連蜷縮在後排的真皮座椅上委屈巴巴地喊著“夢夢”,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紅著眼,眼睛到眼眶周圍都是溼漉漉的,看起來有九分蠢,另外一分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