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婧解開胸前第三顆被她繃得緊緊的紐扣,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
“我抽根菸, 你不介意吧?”問的是問句, 問的時候她卻已經把煙點燃了。
“沒開窗。”岑溪說:“你想死在車裡嗎?”
“除非你想和我一起呆到明天早上。”
“……那不可能。”
“我也不想和一個男人一起呆到天明。”梅婧吸了一口細煙, 把短髮別到耳後:“說吧,你專門約我在外面見面是為什麼?”
“你的工作室進內鬼了。”岑溪說:“傅顯已經拿到蘇蘭嵐的相關資料, 昨天, 蘇蘭嵐差點在柏林被一輛無證駕駛的越野撞死。”
“什麼?”梅婧翹起的腿放了下來, 她知道岑溪不會無的放矢, 所以也不問他確不確定,“內鬼有線索了嗎?”
“這個該由你來排查, 能接觸到蘇蘭嵐資料的人有哪些。”岑溪說。
梅婧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轉移蘇蘭嵐,別讓她落到傅顯那群人的手裡,他們對待女孩子可不會憐香惜玉……”
“已經去做了。”
梅婧鬆了一口氣, 皺起眉說道:“平時能接觸到蘇蘭嵐資料的都是我工作室的老人, 我相信他們。”
“除了他們, 沒人能接觸到蘇蘭嵐資料嗎?”
“沒有……”梅婧剛搖完頭, 忽然想起什麼,臉上表情變得古怪,“等等, 好像有一個人……”
“別告訴我你在和新員工玩辦公室戀情。”
“……你開了天眼嗎?”
岑溪嘆了口氣。
“我回去就開了她。”梅婧沉下臉,“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居然敢算計到我頭上……”
“別開。”岑溪說。
“為什麼?”梅婧驚訝地看向他。
“這是一個情報的雙向通道, 既然她能賣情報給傅顯, 也就能賣情報給我們。”岑溪說:“你開了她, 傅顯還會安插人過來,下一個就不一定會被我們逮到了。”
“收買她?”
“收買她。”岑溪看向梅婧:“不管你是用錢還是用身體。”
“……這麼狠?你連老學姐都要賣?”
“反正學姐也是要送的,不如換點東西回來。”岑溪開門下車。
“無良上司……”梅婧叼著煙笑道。
岑溪剛要關門,梅婧忽然叫他:“小學弟。”
他關門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車裡的梅婧,她眯眼笑著,取下細煙撥出一口菸圈。
“小學弟。”她說:“有個問題我一直不明白,青山集團已經殘廢了,你還盯著傅顯不放做什麼?”
她不叫名字,不叫職稱,而是叫“小學弟”,說明是在用相識六年,對異國他鄉的他多有照顧的學姐身份在問這個問題。
岑溪面色平靜地看著她。
她用友人的身份問他,他也用友人的身份回答她:
“青山集團如何我不關心,我只是想見到傅顯跪倒在地罷了。”
岑念騎著單車歪歪扭扭地騎行了一段距離。
這一次她騎得時間比之前都久。
久了……十秒鐘。
就在她產生“難道我會騎了”的念頭時,車頭往左一偏,傾斜的平衡立即告訴她這是個錯覺。
在她左腳踩上地面時,一隻手同時抓住了她傾斜的車把手。
岑念抬頭一看,岑溪的微笑近在眼前。
“慢慢來。”他笑著說。
岑念驚訝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