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這一堆繞口令將安嫻徹底繞暈。
她想什麼了?
什麼不該想?
愣了片刻,安嫻傻眼了,他到底是人是鬼,怎的還會讀心術?
“你,你怎麼知道?”安嫻頗為慌亂,畢竟連繫統那另類的東西她都見過,萬一齊荀真會個後腦勺長眼睛,能讀人心,那她這好日子恐怕就很難有盼頭了。
齊荀沒回答,回頭給順慶吩咐了一聲,“讓太醫過來一趟,給太子妃也降降火。”
這聽起來也沒毛病,她是上火了。
安嫻看著齊荀遠去的身影,有些凌亂,全然不知齊荀這一出又一出的到底是為何緣故。
幸得她與齊荀的性子不同,不是刨根問底的人,想不通的事情,她從來都不願意多想。
人一回到聽雪居,就似如魚得水,迴歸到了大海,徹底的放鬆,膨脹了。
正殿那頭,自從齊荀說不讓她去伺候之後,就再也沒有派人來傳話,從進正殿一來,這幾日是安嫻過的最舒心最懶散自在的。
可人就是這樣,忙著的時候想這輩子都不幹活了,就那麼躺著,一旦閒下來,又覺得人生了無生趣。
齊荀是說沒讓她去伺候,可也沒說讓她人能走出正殿,起初還覺得是赦免,到了最後就變了味,有了圈禁的嫌疑。
到了元宵前夕,安嫻就覺得身上就快長出了黴,渾身上下都不得勁,迫切地盼著元宵節能早些來,好抓住新年的尾巴,出去熱鬧一回,放放風。
最好能借此機會回到襲香殿,有事沒事的去皇后那邊溜達溜達,運氣好還能趕上出宮的日子,那就是美事一樁了。
“聽說殿下最近忙著春季戰事,成日與皇上關著門一討論就是幾個時辰,如今朝中的臣子都緊張著呢。”
劉嬤嬤這麼說,也是怕安嫻認為齊荀冷落了她,眼瞧著明日就是元宵了,新年最後能樂的也就這一天,宮裡有專門放花燈的地方,夜裡一串河燈順溪流淌,人人都想去圖個熱鬧,娘娘早就打定主意要去,若是殿下能抽出空閒來,陪著娘娘一道過去,再好不過。
若沒空,也不能讓娘娘失望,是以,嬤嬤這話也是為了保險起見,先不給安嫻希望。
可安嫻壓根就沒聽進去,一門心思放在了一堆衣裳裡,挑挑揀揀接連換了幾身,都沒拿定主意,這頭劉嬤嬤說話,安嫻就覺得有些燥舌。
“你們瞧瞧,這身到底行還是不行?”安嫻打斷了劉嬤嬤,有些急了。
“好看,奴婢都說了,娘娘穿哪件都好看。”玲瓏繼續說實話。
安嫻乾脆就不問了,問了也覺得是她們在敷衍,最終還是挑了自個兒喜歡的白色底墨綠花色的一套。
到了元宵節那日,安嫻這邊一切都收拾好了,才讓劉嬤嬤過去知會西北兩個殿裡的娘娘,在那之前,安嫻答應過元宵節要帶她們去的,定不會食言。
算算日子,齊荀與安嫻雖同樣在正殿,但已有五六個日子沒有見過面了,實則這段日子,齊荀每日都會讓順慶彙報安嫻的情況。
前三天聽來的訊息,都是說她吃好喝好睡好,齊荀心情就沉了,和著她是屬豬的!這段日子,他不宣,她當真還就不來了。
起初並沒有什麼,越往後頭,心裡越不是滋味,自己與自己較了勁,成了他一個人的冷戰。
這口氣一直堵到了元宵節,齊荀才終於憋不住,問了順慶,“今日是元宵?”
“回殿下,正是。”順慶見齊荀那裡終於露出了個縫兒,可以進言,絲毫不放過機會,張嘴就說起了安嫻,“安娘娘來齊國,還未見過宮裡放花燈的規矩,今日元宵,殿下難得抽個空閒,帶娘娘過去瞧瞧?”
順慶太過於激進,讓齊荀有種被窺破心機的感覺,骨子裡的驕傲一作祟,又端起了架子。
也就在齊荀拿捏姿態的這當口,王嬤嬤就進來了。
進來的前一刻,齊荀才開口對順慶說,“晚些時候再說吧。”
王嬤嬤進來也不知前頭兩人說過什麼,她過來就是替安娘娘來給齊荀請示,說元宵節到了,她想帶著西北兩個殿裡的娘娘去放花燈。
這話一出來,可謂是捅了齊荀的心,臉色說變就變。
那就是個沒良心的,沒長心的!先前不懂規矩也就算了,如今連心都給丟了,愈發的不知天高地厚。
王嬤嬤說完,順慶才突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早在年初一的時候,太子妃就約好了兩位娘娘,此時若不是王嬤嬤提起,順慶差點就忘了。
順慶心頭一緊,一看,果然殿下的臉色很不好看。
能好看嗎?這一來,殿下倒成了個多餘的了。
王嬤嬤也明顯感覺到了屋子裡的沉悶氣息,一時不知原因,將目光投向了順慶,只見順慶搖了搖頭,王嬤嬤便知,怕又是撞到刀口上去了。
“奴才這就去回娘娘,花燈人多,待晚上回來,天黑路滑的不安全,還是別去湊熱鬧。”
王嬤嬤說完,正要出去,齊荀卻又開口說道,“準。”
自己豈非是那小氣之人,東宮後宮以前他不插手,如今也不會插手,她要愛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