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兒在師父門前跪了許久。
從委屈的眼神看著大門，一直看到目光呆滯恍恍惚惚。
“師父，師父……”小姑娘無意識的叫著師父，看著大門想要推開，卻一次次被禁制彈開。
“師父，師父你不要弟子了嗎？”小榆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師父突然就閉門不見，整個人都有點慌亂。
跟著師父這幾年，她已經將師父當做了全部，甚至都忘了自己曾經是被清衡帶上山的。
突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上次她與師父笑鬧時說的話。
“師父，我覺得你是小榆兒最重要的人了。跟著師父，小榆兒能吃飽能穿暖，每天也過的好開心，小榆兒想一直跟師父在一起。”小榆兒像只貓一般，手上抓著筷子正吃魚。
顧雲瀾聽完只稍稍一頓，卻什麼也沒說。
“師父，小榆兒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吶？”小榆兒心性單純，不知道自己如今總是想要看到師父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只知道師父對她說話，對她笑，她都會開心許久。
顧雲瀾怔了怔，目光微微一凝，看著她。
“師父，此生只追求大道，求長生。”顧雲瀾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分冷。
此時跪在大門口，小榆兒想起來，卻只感覺渾身如墜冰窖，渾身都在發寒。
“師父，師父……”長生也比小榆兒重要。師父要長生不要小榆兒了。
小榆兒跪在門外不吃不喝，屋內顧雲瀾卻早已沉下心打坐閉關，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很快冬天來了。
小榆兒依然穿著長裙跪在大雪下，只是面容卻一日比一日冷漠淡然，她今天滿十七了。
上了山以後，每個生日師父都會陪她一起過。甚至還會揚起漫天雪花鬨她開心，雖然面色冷冷的，但她知道師父心是熱的。
現在，她感覺不到溫暖了。
“師父，小榆兒多謝師父這些年的教導和養育，既然，既然師父不要小榆兒了，小榆兒，便不礙師父的眼。師父的長生，師父的大道，師父一定能成功。師父你不知道，小榆兒從小運氣就好，說什麼都會靈驗。”小榆兒滿頭白霜，眉眼都白了。
“小榆兒祝師父，尋到長生大道，成為獨一無二的大能！”說完，重重的在雪中磕了三個頭，踉蹌著站起身，饒是有修為相伴，她也只覺得自己膝蓋好似僵了一般。
站起來竟是咔擦咔擦的響。
一步三回頭，在深深的雪中踩下重重的腳印，突破陣法，默默離去。
此時屋內的顧雲瀾只覺得心口一陣極其難受的感覺，這種失控讓他心境越發不穩。
沉下心來閉氣凝神，幾乎要達到往我境界。
小榆兒卻越走越遠，手上拎著無慾，這幾年跟著師父她也學過幾次御劍，只是每次都會從半空中摔下來，然後師父接住她。
她玩的樂此不疲。
此時一個手印結出，她穩穩當當站在無慾上，雖然搖搖晃晃卻再也沒落下來過。
“原來，是被寵壞了。”小榆兒表情似哭似笑，原來沒有人在底下接住她，她也是不會掉下去的。
只是因為下方有讓她安心的人，所以毫無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