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說完那句話, 就直接起身走了。
喬宣跪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環,完蛋, 這下子跑不掉了,自己要是敢跑, 白蒼就敢要自己的命。
這可怎麼辦啊……
但還沒等他想個所以然出來, 喬宣感到脖子上的金環忽的收緊,頓時呼吸困難起來,他伸手死死掰著金環的邊緣,但是根本沒用, 啊啊啊啊啊,自己不會就要死了吧!剛才不是說自己暫時還有用的嗎?!
喬宣眼淚都冒了出來, 從高臺上滾落了下去, 咦……金環似乎鬆了一點……
喬宣抬起頭,看著漸行漸遠的白蒼,等金環收緊的時候, 連滾帶爬的往前走了幾步, 果然金環就鬆了一些……
目測一下, 自己最多隻能離白蒼一百米……
日你媽!
喬宣狠狠對白蒼的背影比了一箇中指, 不情不願的跟了過去。
魔宮前方的正殿上, 數百魔修肅然而立,見到白蒼出來了,紛紛跪地俯首參拜:“參見魔尊!”
氣勢恢宏,肅殺之氣如有實質。
夔淵和計霄立在最前面,恭敬的彎腰對白蒼行禮。
喬宣遠遠墜在白蒼的身後,心裡不由得有點慌,這又是搞什麼鬼, 怎麼一副要出去搞事的樣子?他和眼前場景格格不入,一點也不想摻和,但是他不能離開白蒼一百米啊!
這坑貨害我!
白蒼微微抬手,眾多魔修站了起來。
白蒼淡然開口:“出發。”
他伸手一揮,一隻黑色飛舟憑空出現,白蒼躍上黑舟,夔淵和計霄則緊隨其後,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白蒼的身後,其他數百魔修則紛紛御起飛劍。
喬宣:……
幸好這些魔修訓練有素,目不斜視,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但即便如此,喬宣站在那兒也是左右為難,他的存在真是太突兀了!
站哪兒都不合適啊!
但白蒼卻顯然沒有要考慮喬宣心情的意思,他甚至看都沒有看喬宣一眼,飛舟直接騰雲而起,數百魔修尾隨其後就飛了出去!
靠,喬宣手忙腳亂的從儲物袋裡翻出了那把早已被自己遺忘的飛劍,連忙御劍跟著飛了出去!
一百米一百米一百米!
這一群魔修都是西荒域的高手,而白蒼就更不用說了,一行人速度飛快,喬宣必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至於一不小心就掉了隊,掉隊就是死啊!當然得跟緊點了!
不似平日飛行悠哉悠哉,這簡直和奪命賽跑似得……
喬宣小心翼翼瞅了瞅前面的黑色飛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去蹭個船,也免得自己這樣辛辛苦苦的跟著飛……結果凝神一看,就見飛舟之上,夔淵不知何時回過了頭,銅鈴大的眼睛瞪的溜圓,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彷彿饞的不得了的樣子……
喬宣:……算了,飛一飛也沒什麼,就當鍛鍊身體了。
這一飛就飛了三天三夜。
白蒼坐在飛舟之上,計霄恭敬侍立一側,夔淵……盯著喬宣流了一路的口水。
喬宣心酸無比,他三天三夜沒閤眼,一步都怕掉隊,這一路吃了不少風沙,累成一條狗……終於是到了!
浩浩蕩蕩一群人停在了一個深淵的邊上,這深淵看起來深不見底,宛如無底煉獄,裡面漆黑一片,黑霧滾滾看不清楚,還隱隱有哀嚎之聲從裡面傳出來,而深淵的邊上,有一片連綿的灰白色建築,看起來彷彿是白骨累積而成,詭異而陰冷。
片刻之後,一行魔修從白色建築裡面飛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穿著灰白色的道袍,揹著一柄黑色長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不像是魔修倒像是正道修士。
他見到白蒼來了,立刻恭敬上前行禮,道:“正信拜見魔尊。”
喬宣躲在人群的後面,好奇的看著這老道士,看起來像個好人,名字也像個好人,和西荒域的魔修風格截然不同……而且這名字在西荒域挺獨特的,喬宣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
等等,他想起來了!
這不是萬仞宗的正信老魔嗎?
那眼前應該就是葬魔淵了。
喬宣望著前面仙風道骨、神色謙恭的老者,不由得心中冷笑,他還是青潯的時候就聽說過這老魔的名頭了,是個最是狡詐無比的邪惡無恥之徒,不知靠著這模樣和名頭騙了多少人,後來漸漸名聲傳了出去,就再也沒有人上當受騙了。
這老魔很有點手段,900年前就是西荒域一方霸主,霸佔著這葬魔淵呼風喚雨,沒有想到也是個命長的。
當年他比白蒼名頭還要大,現在卻恭恭敬敬的給白蒼行禮,強者為尊就是西荒域的準則。
只是不知道白蒼來這裡做什麼……
這氣勢洶洶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來友好交流的啊……
正信老魔顯然也知道白蒼來者不善,他麵皮抖動了一下,露出討好笑容,顫巍巍的解釋道:“關於本月應上供的陰冥石,老朽已經差門人日夜開採了,但前段時間意外遭了妖獸攻擊,這才沒能按時將陰冥石送往聖宮,還請魔尊贖罪,寬限老朽幾日功夫。”
葬魔淵靠近妖魔分界之處,另一邊的妖獸和魔修不太對付,時不時來侵襲的事情也是有的。
白蒼垂眸睨著他,唇角一勾,語調微涼:“哦?哪來的妖怪如此大膽,連本尊的東西都敢劫?”
正信老魔面容愁苦,隱有畏懼之色:“似乎,好像和那雪山妖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