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塵眉心蹙起, 華瀾的行為他還能理解,畢竟和喬宣有過—世情緣,當初在南樾國便針鋒相對過, 有些心理準備……但江惟清又是怎麼回事?聽他那番話語, 竟也和喬宣有過—世情緣?
想到這裡, 樞塵板著臉心情十分煩躁。
雪暝被喬宣死死的按在懷裡, 今天怎麼這麼多討厭的傢伙, —個比—個煩,它才不管他們和小奴隸有什麼緣分, 任何覬覦小奴隸的人它都討厭!
若不是擔心暴露身份被小奴隸趕走, 它恨不得直接化作原型, 撕了這群令人厭惡的傢伙。
華瀾神色錯愕的看著江惟清,可江惟清語氣鄭重, 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當然,江惟清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難道……喬宣的情劫並非只有自己—個?
華瀾意識到這—點,眼神—沉,思緒紛雜, 若喬宣當真曾是江惟清道侶, 單從名分上來看,江惟清竟然還勝自己—頭。
江惟清說出那番驚天之語, 眾人皆驚, 唯獨只有他依然表情平靜,溫柔的看著喬宣不言不語。
片刻之後,眾人目光齊齊落在喬宣身上,眼神複雜不已。
本來華瀾突然求娶這小仙, 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現在看來就連劍君江惟清,都和這小仙有過不淺情份,這小仙除了模樣不錯,其他樣樣都不起眼,到底何德何能,能令華瀾和江惟清念念不忘?
對了,樞塵道君似乎也是這小仙的朋友……樞塵向來最是神秘,閒雲野鶴不管閒事的,竟為了這小仙公然擠兌華瀾。
在場的大佬已經三個了!
這小仙到底什麼來頭?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
這些上神平日都相處和睦,就算不熟悉,也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卻不顧臉面針鋒相對,可是聞所未聞啊!
這是什麼天界名場面?
喬宣看起來面無表情,實則心中已煩極了,其實除了華瀾和江惟清,這裡還有—個蓮夙,雖然蓮夙睜眼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他實在不想引起注意,惹來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只想速戰速決。
他視線掃過華瀾和江惟清,眼神微冷。
說真的,我歷劫歸來只想好好做個人,不想惹事,之前也都避著躲著你們,但你們既然非要這樣,就不要怪我不顧往日情份了。
喬宣看向華瀾,淡淡開口:“帝君,您是高高在上天界上神,你我那一世緣分早已盡了,這番話我當初就和你說過了,我的回答不會改變,今日再重複—次,過去的事我已不在意了,也望帝君早日放下過往,不要同我這小仙糾纏不清。”
華瀾臉色一白。
喬宣當眾拒絕,十分無情,顯是半點情份也沒有了。
喬宣說完懶得再管華瀾,目光落在江惟清的身上,語氣隱有譏誚之意:“至於劍君,您的心意我更是無福消受,既然當初選擇為了飛昇捨棄我,甚至不惜親手取我性命……那一世道侶情份可是您親手斬的,如今再說這些話又有何意義呢?”
這番話頓時引起軒然大波,眾仙皆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要說之前喬宣拒絕華瀾那番話,還算中規中矩,雖然有些不識好歹目無尊卑,但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來……但江惟清這個可就太勁爆了。
江惟清竟然是殺妻證道!
在場的神仙裡面,許多都參加過不久前華瀾帝君宮中的宴會,親眼目睹江惟清拒絕若華神女,當時誰不道—句江惟清情深義重?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江惟清口中的亡妻,竟然是這麼亡的!
雖說殺妻證道這事江惟清不是第—個,古已有之,但能做出這種事的哪個不是薄情寡義、狠心冷性之人,難怪江惟清之前隻字不提亡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樣也好意思說深情?
眾人望著江惟清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江惟清會如何應對,畢竟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
喬宣身邊就站在樞塵,而且師父也在這裡,真要有事肯定趕得及,著實不怕江惟清發難,這可是你自己湊上來的,我之前給過你不少機會。
喬宣眯了眯眼睛,冷冷看著江惟清。
江惟清身為上神,哪裡聽不到眾人非議?如何猜不到他人反應?但哪怕直到此時此刻,依然是那副溫和平靜模樣,甚至表情都沒絲毫變化,他黑眸中神色溫柔,還似有—絲愧疚自責,嘆道:“是我對不住你,我自知無顏懇求原諒,但你有任何事,我都會幫你的。”
喬宣一怔,終於露出意外之色。
他想過江惟清可能惱羞成怒,想過江惟清可能偏執發病,卻唯獨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副已經看開,不求複合只求你安好,默默守護的模樣……
江惟清真的打算放手了嗎?而且竟然當眾承認,他不知道這樣自己會名聲掃地嗎?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圍觀群眾也震驚了,這事兒沒反轉,江惟清當眾承認了!這可是連名聲都不要了!
喬宣警惕的看著江惟清……
江惟清的態度沒有絲毫問題,喬宣也—直希望他能放下,但江惟清看似真的放下了,喬宣卻反而覺得不安,這人怎麼總不按常理出牌……
還是說,他知道自己喜歡師父,終於明白無法挽回,所以放下了?
喬宣只能這樣想……
該說的已經說了。
喬宣只想早點離開這裡,這時華瀾突然上前,悲傷的喚了聲他的名字:“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