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盔甲的動作瞬間停住,鬱深趁機飛快跑進小巷深處,掏出鑰匙嫻熟地開啟老舊的防盜門。
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檢查大叔的安危,她可沒有時間和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異常打架。
更何況那個無比堅硬的盔甲……只怕打起來不輕鬆。
“她有鑰匙?”無頭盔甲詫異地小聲說道。
“希爾達!你怎麼會在這裡?”瑪利亞拉著含羞草向無頭盔甲大步走來,神色親暱地拍拍她肩部的盔甲。
——啊,好硬!
“我是來找宋航的。你們呢?你們也在找他嗎?”被喚作希爾達的無頭盔甲收起長劍,正要抬手拍拍瑪利亞,在察覺到瑪利亞和含羞草身後的幾人後,做到一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沒想到連你們幾個也在。”她的聲音裡透著毫不掩飾的疏離與厭惡。
“啊——這不是正義騎士希爾達嘛!沒想到你居然捨得離開卡巴拉……”食心鬼收起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他的唇角彎起譏諷的弧度,暗紅色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嗜血的微光,“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與你無關。”希爾達再次抽出長劍,銳不可當的劍芒在空中劃過銀白色的弧線,似乎連呼嘯的晚風都能割裂。
“你說對了,我對你這種死板的傢伙的確沒什麼興趣。不過……”食心鬼抬起雙手懶洋洋地枕在腦後,視若無睹地從希爾達身旁走過,“如果你想殺了剛才那個小丫頭,我可不會放過你啊。”
希爾達沒有說話,任由他從身旁穿過。
剛才那女孩兒……似乎和他們幾人關係匪淺。
“那女孩兒是什麼人?”她轉回身,面向瑪利亞。
瑪利亞嘆了口氣:“小深深是宋航的孩子啦……還好你及時收手,不然宋航一定會發瘋的。”
——不是我及時收手,而是那孩子自己用手擋住了我的劍。希爾達在心裡想。
雖然她很想將這番話說出來,但她很快就被瑪利亞的前半句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女孩兒居然是宋航的孩子?和誰?你還是那個叫做孟一瑾的女人?”希爾達冷靜地分析。
“怎麼可能和我……!我可看不上那個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瑪利亞瞬間爆炸,含羞草連忙小心翼翼地給她順毛。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認為她和宋航之間有一腿!她的眼光有那麼差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女兒控!
瑪利亞憤恨地想,全然忘記自己“母愛”爆發時的痴漢模樣。
“你砍到她了?”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的人形師突然出聲,幽深的雙眸微微眯起。
希爾達轉向人形師:“是。”
雖然她本意並不想真的砍向那個女孩,但的確還是讓她受傷了。在得知女孩居然還是宋航的孩子後,她更加後悔。
一根閃著寒芒的細線突然穿過希爾達的手指,一聲短促的尖嘯過後,包裹在她手指外的堅硬盔甲被瞬間割斷。
“當”的一聲,小指處的盔甲摔落在地。
瑪利亞驚訝地挑起眉毛,含羞草更是膽怯地後退一步。
“再有下次,我會讓你變成真正的破銅爛鐵。”人形師向希爾達懷裡的頭顱投去淡淡一瞥,抬腿便向鬱深的家走去。
希爾達彎腰,將掉落在地上的一小截盔甲重新按回到手上,漆黑的盔甲截面燃起幽幽藍火,下一秒便重新融合到了一起。
“他是不是變了?”希爾達動了動手指,轉身看向人形師的背影。
瑪利亞意味深長地笑笑:“很明顯,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