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兒心裡有些失落,也隱隱有些不安。
從地方頻道傳來的照片來看,這場洪災非常罕見,城區大面積內澇,江河下游區域水災嚴重,山區裡多處發生泥石流,莊稼、民宅全部被淹。
最嚴重的的地方,有個鎮全鎮被淹,當地居民不得不爬到附近的山上避難。
然而暴雨還在不停下,人們在山上沒有避雨的地方,外界也沒辦法將救援物資運上山,斷水斷糧又斷電,幾乎與外界完全斷了聯絡。
這個鎮的名字就叫八山鎮,是祁御堯第一站要去的地方。
記得有一年,姐姐曾經在信裡說過,不記得是哪個地方發生了洪災,祁御堯帶上姐姐所在的大部隊,一起趕去災區救災,途中經過一處山地,發生山體滑坡,有個戰友犧牲了,姐姐為此哭了很久。
有災難的地方,就會有危險……
這一刻,沈傾兒終於認清自己的心。
平時見不到聽不到也不想念,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因為她習慣了與他在同一個城市,一起為各自的工作而努力,生活再平淡也不會覺得沒意義。
如今他將要遠赴災區,與天災抗衡,她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當年姐姐走得很突然,沒有一點點防備。
萬一他去了那個地方也突然出事,她該怎麼辦?
她已經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失去她唯一的家人。
是啊,她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
就算她再怎麼自卑,再怎麼想逃離,在她的內心深處,早已有他根深蒂固的位置,那是她對他的愛,是她生命的全部。
如果他不在了,她的生命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怎麼想,怎麼不安心。
沈傾兒已經無心工作,滿腦子想的都是他。
這時候,韓子恆忽然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大聲道:“南方受災嚴重,公眾需要了解災情,有誰願意跟我一起過去做這次的報道?”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人人都怕麻煩,怕天災,更怕死亡,沒有人願意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沈傾兒剛想舉手,韓子恆卻先她一步開了口,“沈傾兒,你身體太弱,去不了那種地方,我自己跟大部隊一起過去就好,這段時間你暫時接任我的工作。”
能夠在東夏日報長久做到現在的,要麼是經驗老道的老牌記者,要麼就是像陸鳳薇這樣有背景的大人物,韓子恆不會勉強這些人。
何況韓子恆也明白得很,就算強行把他們帶去災區,他們未必能幫上忙。
至於沈傾兒,那可是將來的第一夫人,他絕不會帶她去那種地方。
交代完畢,韓子恆扛著個相機和一臺筆記本就出發了,其他什麼也沒帶走。
沈傾兒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還遭受了其他人投來的羨慕或妒忌的眼神。
東夏日報除了從未露過臉的社長韓老爺子之外,最大的那位是夏總編,但是夏總編還在外地出差沒回來,這段時間一直是韓子恆掌管東夏日報。
沈傾兒只是個一個小新人,入職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韓子恆臨走前卻大權交到了她這個小新人手上,前輩們怎麼可能會信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