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玖先給了年輕男人兩針, 讓他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
她又拿出第三根銀針,月色下,銀針閃著冷光, 被蕭玖扎進了那年輕男人的穴道。
年輕男人一動不動,但額頭青筋凸起, 冷汗開始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
蕭玖算著時間,壓低聲音, 說道:“我有話要問你,現在給你拔掉針, 你老實回答,知道嗎?”
她拔掉兩根銀針,年輕男人就覺得剛才的劇痛瞬間褪去,他也能講話了, 只是還是不能動, 不能睜開眼睛。
這讓他心裡的害怕成倍的增長,連忙大聲說道:“好漢饒命, 好漢饒命,您要知道什麼,我一定什麼都告訴你啊。”
黑寂的夜色裡, 空曠的走廊上突兀地響起了年輕男人的呼喊聲, 樓下服務檯值班的服務員迷糊地揉了下眼睛,眯著眼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閉上了眼睛。
蕭玖二話不說把兩根銀針又紮了回去,她陰惻惻地說道:“說話這麼大聲是想吵醒誰?再敢耍花樣, 就讓你一直這麼疼下去。”
經過這波, 那年輕男人終於老實了, 蕭玖再拔針後, 他就安安靜靜躺著,等著蕭玖問問題。
“你們是什麼人?”
“我叫武順,我本來是田灣生產大隊的,前幾天,有人找到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假扮一個人的兒子,陪他幾天,等他離開華國後,會再給我一筆錢。”
“繼續。”
“繼續什麼?”
“嗯?”
“哦,對,對,來找我的人,教了我幾天禮儀,還有說話的方式,就把我帶過來見先生,先生很滿意我,讓我叫他父親。”
“先生的名字。”
“不知道。”
“他來做什麼?”
“說是知道華國有很多厲害的醫生,過來求醫的,順便投資建廠。”
“先生是哪國人?”
“應該是R本人,我聽見過他偶爾對著自己的廢腿發脾氣,說的是R本話。”
“你聽得懂?”
“嗨,那罵人的話,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句,誰不知道。”
“好好說話。”
“好,好,大俠,我知道的都說了,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找你的人呢?這兒就你們兩個?”
“原來有好幾個人,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一直沒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蕭玖想到了前幾天圍攻汪季銘的那些人。
秦硯跟她說,這幾個人的來歷還在查,會不會是這個先生帶來的人?
蕭玖本來想要逼問先生的,想到,何先華是以“涉外”的名義被提走的。
這“涉外”的範圍太大了,也包括外資投資,這個先生如果是以這個名義來的華國,她就不好直接動手了。
想了想,她說道:“我可以放過你,不過,你要替我辦件事。”
“您說,您說,我一定給您辦好。”
“先生如果跟什麼人聯絡,或者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你就在招待所外面掛條紅布,我會過來找你。”
“別耍花樣,如果你不想疼死,就給我老實點,你只是這個先生僱來的人,沒必要為了幾個錢搭上自己的命吧。”
“是,您放心,我肯定幫您監視先生,大俠,您相信我,我一直以來都很仰慕您這樣的……”
蕭玖沒有興趣聽他的廢話,給他留了一張大團結,拔了針,就迅速離開了。
武順嘚吧了很久,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能睜開了,一睜開眼睛,就看了蕭玖留下的大團結。
他一骨碌坐起來,把大團結拿在手裡,心說:“這大俠是個有本事的講究人。“
又對床上躺著的先生說了聲抱歉,比起你當然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更何況,人大俠還給了錢的。
至於他之前收的錢,那是找到他的人給的,又不是先生給的。
現在的兩人都不知道,蕭玖的舉動無意間還救了武順一命。
蕭玖回去後,沒有睡,她拿出一張紙,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記了下來:
名錄,何先華尋人,涉外,R本人(先生),假冒的兒子(武順),失蹤的手下,求醫。
她在求醫兩個字下面劃了兩條橫線,這件事情不查明白,她心裡總是不安的。
那個R本人為什麼要找師傅為他治腿?
師傅的醫術的確是頂尖的,但他更擅長的是調理身體。
剛剛在招待所的時候,她大概看了一眼那個先生的腿,是外傷加上延誤治療導致的,要根治,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