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秦硯家, 天已經矇矇亮了,秦硯給裴風歌找了一套沒穿過的衣服,讓他換上。
然後直截了當的問他:“白虎令是不是在你身上?”
裴風歌頓住, 那張長滿大鬍子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身體明顯緊繃了起來。
“你別緊張, 看看這個。”蕭玖把朱雀令拿了出來。
裴風歌接過朱雀令,仔細看了一下後, 從口袋裡拿出了還帶著溼氣的白虎令。
那瓶王水,他在跳海河的時候, 隨手丟了,免得滲出來或者出了什麼其他的意外,連累了蕭玖二人。
“我是白虎軍的最後一個人,你們呢?既然是朱雀軍的後人, 為什麼你們不姓朱?”
朱雀軍的傳承特殊, 需要特殊血脈,是以家族傳承的, 而白虎軍則是看重天賦,是以師門傳承的。
所以,裴風歌才會疑惑他們的姓氏。
他倒沒覺得蕭玖他們會騙他, 他孑然一身, 最有價值的是自己馴獸的本事,但這得看天賦,沒有天賦的人,他也教不會。
而且, 蕭玖和秦硯之前的作為, 也讓他放下了戒心。
“我們不是朱雀軍後人。”蕭玖說道, “你把白虎令交給秦硯, 就能知道他是誰了。”
裴風歌考慮良久,還是把手上的白虎令遞給了秦硯。
秦硯接過後,開啟白虎令,把裡面的指環交給裴風歌。
裴風歌不敢置信地跪下,同樣行了個極為複雜的古禮後,才接過了指環。
裴風歌拿著指環沉默了很久後,才沉聲開口:“多謝主上。”
“我們知道白虎軍在那次戰爭中,幾乎全軍覆沒,你還在,真是太好了。”蕭玖說道。
“我沒有出戰,那時候,我還太小。”
裴風歌看著秦硯,忽然就有了傾述的慾望。
“是我親眼送師傅,師叔,師兄,師姐和一直陪著我長大的夥伴們上戰場的。”
“師傅在臨走的前一晚,把白虎令交給了我,告訴我要好好活著。”
“他們再也沒有回來,只有小離渾身是傷的回來,看了我一眼後就……”
“小離是?”
“小風的母親是小離拼著最後一口氣生下來的,天生體弱,在生下小風后就不行了。”
“本來小離是不用去的,它不放心一起長大的師兄,偷偷跟去的。”
秦硯和蕭玖都很沉默。
裴風歌也沉默,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死了對不起師傅的期望,不死又覺人生無望。
但不管他怎麼活,都不能讓武田智活著離開華國。
“你是怎麼知道武田智的?”
“是小風告訴我,說有個壞蛋R本人被抓住了。”
蕭玖:!
“你真的會獸語?”
“……不會。”裴風歌說道,“小風很聰明,很容易溝通。”
然後他給蕭玖科普了一下他的能力。
簡單的說,就是他們師門有一套可以和動物交流的秘術,需要特殊的天賦。
“沒有可以直接對話那麼誇張,但簡單的溝通還是做的到的。”
“我道行淺,目前溝通的最好的就是小風。”
“那武田智今晚,不對,昨晚坐遊輪離開的訊息也是你透過動物收集的?”蕭玖好奇。
“是,我是一定要殺了他的。”裴風歌說道,“或者說,我是一定要殺了華國境內的R本人的,我不能讓他們髒了我師傅他們守護的土地。”
“放心吧,他活不久了的。”蕭玖做了個扎針的動作,“只是不能讓他死在華國罷了。”
畢竟前面剛同意把人引渡回去,轉頭人就在遊輪上噶了,太落人話柄了。
“我相信你們。”裴風歌說道。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秦硯問道。
裴風歌握著指環,有些迷惘,忽然沒了束縛,他一時還真不知道之後要做什麼,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
“不知道,反正到處躲著,碰上R本人就殺吧。”
“你沒有身份證明?”秦硯問。
“是,我要身份做什麼?我秉承師訓,守護這片土地就好了。”
他從小就生活在山上,和動物為伴,平時很少和人接觸,也不覺得自己沒有身份證明有什麼掣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