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園主的事情的確是我的疏忽, 市中市接委託的鐵律就是不違法亂紀。”
孟卓遠沒有一點隱瞞,把那時候的情況和盤托出。
封思道的情況就像日暮西山的夕陽,孟卓遠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才安心。
但那棟五進大宅, 封思道不準任何人住進去,他就只能每日往返, 想借口進去見人。
封思道早就是隱退狀態了,除了玄鐵令沒有正式傳給孟卓遠, 其他手上的東西都是他在管理。
他隱隱知道封思道有個惦念極深的人,但怕這個人已經不在世上, 怕封思道放下一切後,什麼都不惦念了,會失去對著世間最後的留戀,就常常故意辦砸一些小事, 讓封思道罵他幾句。
或者拿這樣那樣的小事讓封思道給他出主意, 讓他覺得沒了他的指點,孟卓遠簡直無法生活自理了。
他的做法有些幼稚, 卻很有效,封思道到底拖著殘軀等到了和姜老團聚的日子。
“三大園主來京城的風聲,我是收到了的, 但我沒有在意, 這樣的人連在市中市裡買個紀念瓶都不配。”
他那時候的心思基本都放在封思道身上,日常想著要不大逆不道一次,直接住進大宅,或者把封思道接到自己家。
只是, 到底沒敢。
“等我知道三大園主在市中市出沒後, 他們已經駕輕就熟發了好幾個委託了。”
“他們做了偽裝, 用了假身份, 那身份應該是他們之前就備下的,不細查,沒有什麼破綻。”
當然,他也受到了懲罰。
“他們發的是哪些委託,你還有印象嗎?”蕭玖問,秦硯拿起茶壺,把筷子和調羹沖洗了一遍,幫蕭玖擺好。
孟卓遠就把自己的餐具也推了過去,然後,秦硯把茶壺推給了他。
好麼,又一個重女輕男的。
其實孟卓遠在外頭吃飯沒這麼講究的,都是直接開乾的。
他拿起茶壺開始沖洗,邊回憶邊開口:“他們一共釋出了三個任務。”
“最早的一個任務是找人。”他放下茶壺,“這個人現在已經死了。”
“鍾侯?”秦硯問。
“是,不過,他們不知道鍾侯的具體資訊,只提供了一個線索,此人在此之前每月初必定會去銀行存錢。”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也可能是派人去存錢。”
“這個委託有人接了,但還沒有查到人,他們又來發了第二個委託。”
“問京城有沒有什麼家族或者私人可能有大量的軍火。”
蕭玖和秦硯對視一眼,這三大園主若不是被抓,被殺,還真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基地被毀的真相,反應太快了。
“第三個委託呢?”蕭玖問。
“第三個其實不算委託成功,他們在市中市很‘巧合’地碰到了一個‘商人’,雙方自己達成了合作。”
孟卓遠給蕭玖和秦硯添了茶,笑著說道:“這個‘商人’是鍾侯放的餌,可惜,我查到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現在他們都死了。”
“其實不晚。”蕭玖說道,“後來發生的事情都很驚險,你沒有及時查出來,反而是躲過了這些事情。”
“是啊,我現在也這麼想。”
孟卓遠笑道:“至於關興他們,倒是沒有來過市中市釋出委託,他們應該是有明確的分工的,比如來市中市這種地方釋出委託,或者做一些正途無法實現的事情的都是鍾侯。”
“個人感覺,鍾侯是這個團伙中的底層,做的是很多需要承擔風險的事情。”
聽了孟卓遠的話後,蕭玖若有所思,當初綁架威脅她,出面的人就是鍾侯。
至於他們內部是怎麼樣的一個食物鏈,要等所有人落網後才能知道。
“鍾侯釋出過哪些委託,你還記得嗎?”蕭玖問。
孟卓遠搖頭:“市中市不做賬本,很多事情水過無痕,我只記得他釋出的委託極為細碎。”
“比如說?”蕭玖追問。
“比如說他曾經拿著一些舊物來市中市尋找主人或者親人的線索。”
“什麼樣的舊物?”
“很雜亂,什麼都有,值錢的如懷錶,眼鏡,不值錢的如形狀特殊的髮卡,手工的盤扣等等,沒有什麼規律。”
“這樣瑣碎的東西,一開始是沒有人接委託的,後來,他把單價提高了很多,又說可以分開接單,還不限完成時間,這才有人開始接委託。”
蕭玖的眉心皺了起來,一個很不好的猜測從心底升了上來。
“是什麼時候發的委託?”她又問。
“很久了,除了這樣的委託,他也會為謝常寧發一些保護安全,跟蹤追查的委託。”
“謝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