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忽然多出了一隻手,對方手裡還拿著一個精緻的水囊。
“公主,趕了一日的路,您喝些水吧。”小恆子嗓音尖細,和柔溫順。
商婧堯心不在焉接過後灌了一口,又遞還給他,俯身從溪水中撈出幾塊礫石放在手中,一顆一顆的撥弄著,沒有再以‘本公主’自稱。
“小恆子,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您貴為公主殿下,永遠是對的。且您明明為了蘇少卿做了許多,但您不說,他未必知曉。”
商婧堯心頭刺痛,陌然淡笑,“他即使知曉又能如何?他的每一次抉擇裡,都沒有我。”
“既然公主覺得他非良人,您又何須借啞奴姑娘的死對他窮追不捨?”
“因我想不通,我為何會敗給一個男子!”
自從昨夜起,她就察覺到蕭楚泓對她的敵意很深,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偏偏蘇蓁一直將她視為敵人,防備心頗重。
“公主,您不必介懷或心生怯意。咱們洛祁民風淳樸,分桃之愛不為世俗所容。更何況蘇蓁公子為太傅府嫡長子,一旦他的罪名洗清,必將勢不可擋。縱使太傅和故去的蕭元帥為至交,他們也不會允許自家嫡長子和男子相愛,汙了自家名聲。若您真的中意蘇少卿,大可請皇上賜婚。”
小恆子分析的頭頭是道,商婧堯側頭看向他,“這次可是多虧了你,否則我也不能及時趕到南緯山。只是連累了左相派來保護我們的暗衛......恐怕都被蕭楚泓給殺了。”
“能為公主效勞,為小人之幸。”
話雖如此,可他心中究竟是‘幸哉’,亦或‘幸災’,怕是隻有他自己知曉。
另一邊,頭頂樹葉沙沙作響,蘇蓁輕柔一笑,戳了戳蕭楚泓的右手,“還是沒有知覺?”
“是啊。”蕭楚泓遙望向遠方,“黎九帶人追尋公子謄的下落,還未有訊息傳回。”
回眸時,情深款款的凝望著蘇蓁,任她臉皮再厚,也有些難為情了。
趁著扶額時避開他的視線,“我的藥在被關進天牢時都被收走了,尹深藝術精湛,若他在的話,你的手定能立即恢復。”
“尹深?”蕭楚泓倏而對此人產生了好奇,“當年你給我治癒腿傷的藥,難不成也是出自他之手?”
“算是吧,準確來說,是我騙來的。”
蘇蓁正說著,耳朵忽然動了動,她警惕的看向草叢,幾息後緊鎖的眉頭展開,露出欣喜的笑容。
蕭楚泓朝那邊望去,只瞧見清風吹拂過翠綠的草叢。
“蕭蕭,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好!”
蘇蓁起身拍打了下衣衫上的灰塵,展開雙臂朝遠方飛去,白衣翩然,轉瞬不見了蹤影。
她循著若有若無的召喚聲,很快來到了一處空曠之地,剛立足地面,身後猛然傳來一記響亮的鞭子揮舞聲。
她身體下彎堪堪躲過,就地一個翻滾,隨即右手‘啪’的一聲脆響,被寒霜包裹的銀色長鞭狠狠甩在了她身側的地上,一道猙獰的裂縫快延伸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