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那不就得了?您師父他一定會回來找你,我知你聰慧,卻過於重情。可你要是走了,你師父突然回來向我要人,我上哪兒再給他賠一個玉竹小和尚?”
說著,蘇蓁又抬手捏了捏玉竹的臉。
不滿的玉竹張口就咬下去,還好蘇蓁躲得快。
“嘿!小和尚!你怎麼還咬人呢!”
“我的臉才不是你這種凡人能捏的!也不準摸我的頭!師父說了!會長不高的!”
蘇蓁愣住,忽然想起了當年初時喻子曄時,後大笑出聲。
玉竹耳朵泛紅,從門檻上坐起,自認瀟灑的撣了撣身後衣衫上的塵土出了邵華殿。
“小和尚,你去哪兒啊?”
“你先前不是說要帶我回家!難道你又反悔了?哼!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蘇蓁白了他一眼,“呵!咬了我不說,還倒打一耙?好你個小和尚,變臉可真快!”
玉竹朝她吐舌扮鬼臉,轉身大搖大擺離去。
蘇蓁心知這小和尚是在強行掩飾心底落寞和擔憂,卻沒有拆穿。
不過,玉竹本事倒是不小,竟還懂得卜算,否則也不會死活要趕回雲霜寺去找輕渺大師......
無論如何,先留人,至於其他,日後再論。
......
月淡星疏,加上死活要雖蘇蓁和蕭楚泓出宮的公子謄,一行四人行遊走於御花園當中,花香芬芳馥郁。
玉竹忽而瞧見前方白玉石地面上掉落了一朵白牡丹,俯身將其撿起,小心翼翼的將其埋進了泥土中。
被蕭楚泓解開啞穴的公子謄問道,“攸寧啊,公主的事我都聽木頭說了。不過她身上的陰氣和戾氣好像消失了,那嶽姑娘呢?”
“死了。”蘇蓁蹲下身,用錦帕將玉竹手上的泥土擦淨,“她直到消失,都沒有哭過。畢竟,一個傀儡,是沒有眼淚的......”
“那時歡晷呢?”
蘇蓁為玉竹擦手的動作稍稍停滯,“和嶽顯兒一起消失在了他們共同的幻境中。”
“既然如此,公主又是如何活下來的?”
“謄公子,何故要糾結於已經逝去的人和事,時歡晷也好,嶽顯兒也罷,都已不復存在。”
“我方才可瞧見公主眼中對你有情,你不去找她?”
公子謄話落,又收到了來自蕭楚泓不滿的眼刀子。
蘇蓁迴避公子謄的調侃,就事論事道,“既然她刻意編織出一個似真似假的結局,就全當這是專屬於商婧堯的最後一場試錯人生。真真假假,誰又能說得清?總之她已決心遠離皇宮,我哪能再行叨擾。”
“說得對,公主會找到她的如意郎君的,旁人的,惦念無益。”蕭楚泓道。
蘇蓁苦笑,起身時想起了今夜商婧堯盛裝現身於宮宴,救她於困局當中。
孰知,她救蘇蓁,為情?亦或為義?
孰又知,她落得和蘇蓁一樣滿身汙名,僅是想離開皇宮,破後而立。
但當局者商婧堯定不知,縱使她不救場,蘇蓁也不會死。
本就是一場局,一場戲,為天下大義和是非而上演了一出眾叛親離的戲碼。
人人皆是局中人,人人皆是局外人。
皇宮之中,最高的樓閣之上,一道黑影將蘇蓁一行四人離去的背影盡收眼底。
......
皇宮外的一處角落中,正停靠著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同那些達官貴族的奢華馬車較之,顯得格格不入。
一模樣清秀、膚質白皙的小廝正百無聊賴的守著馬車,時不時朝宮門口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