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無言,整個石牢裡變得異常安靜。
頭頂的天窗處微光落下,蘇蓁單手摟著膝蓋,另一隻手戳著石壁,眼神環顧四周,忽而想起什麼,眉頭輕輕皺了皺。
“蕭蕭,你瞧,他們的石牢約莫有二十來間,可沒一間裡都很是潔淨。”她伸手夾起鋪在地上的一根土黃色稻草,至鼻前輕嗅,“唔,還挺香呢!”
蕭楚泓背靠著身後的石壁,雙腿彎起,兩隻手隨意的搭在膝蓋上。
聽聞蘇蓁所言,他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嗯。”
“稻草...稻草...稻草人......翼人魚族......決明杵......誒,對了,決明杵!”
蘇蓁口中喃喃自語,努力想要把所有線索連結,驀地,她想起了決明杵。
“翼人魚族的至寶是決明杵,難道他們當年被滅族是因為這個?那也不對呀!無妄的實力於六界之中,可是鮮少有能與之匹敵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是...”
蘇蓁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錦宣道決明杵是她贈予她,既如此,錦宣心向褚墨宣,而褚墨宣又一直在尋找決明杵,那她又何不直接交給他?
想了想,蘇蓁並沒有向他道出她已經喚醒了錦宣,且決明杵此刻就在她身上。
“你...為什麼要幫月娘?”
蘇蓁的疑惑很多,蕭楚泓倒也沒覺得不耐煩,只是挑眉反問道,“她不是你的人麼?”
“是...是我的人!這點是沒錯啦!但你也不能幫著她害我呀!”
“害你?這話從何說起?”
“若非你出現,她哪能把我變成稻草人?”
蕭楚泓愣住,隨即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一隻魚何以能把人變成稻草人?”
“嗯?!可是她當初都親口承認了啊!”
“哦?承認江都的水患和怪疾都是她所為了?”
“這...我也記不大清了,好像上次見她時有提起過”
“記不大清?於是你也不知她是好是壞,就直接包庇?”蕭楚泓意味不明的說道。
她怎麼覺得有點酸......
蘇蓁皺了皺鼻子,“蕭楚泓,你幾個意思啊?”
“先是月娘,再是姜溫......很好奇,你眼裡的善惡之分,難道只在於是否是自己人?”
“你這話聽著倒是蠻怪的,於我而言,若連他們不信,若連他們都護不了......”蘇蓁拿起一根較長的稻草,在脖子上纏繞了兩圈,再收縮勒緊又放鬆,“那還不如自殺得了。”
“......”
“再者說了,你少忽悠我,就東籬君的性子,一如當年那般執拗。若說他以汀狸族為引,故意引人妖兩族的戰亂,這我倒是信。可若沒有你插手,他哪能有那能耐,讓人間冰封。”
“呵!”
口口聲聲東籬君,反倒時而喚他臭狐狸......
蕭楚泓眼神變得晦暗不明,蘇蓁未能察覺到他的異樣,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不過,他和姒離也算是為之償命了。已然落得這般境地,再去殺了他......”蘇蓁忽而苦笑,“那我們只怕得好好努力活著了,否則若我們幾個也死了,這世間連唯一會去惦念他們的人都沒了。”
一聽她提及‘死’字,蕭楚泓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