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熹微,覃俞谷裡的人們早早便起了,彷彿一個個有著生魂般的提線木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因居於幽谷,自是山霧迷濛。卵石鋪就的街巷縱橫交錯,寧靜恬淡。水渠中溪水潺潺,路邊的花兒隨處可見。
一座座擁有著獨立特色石樓,從上方望去,儼然像是一座幽遠古老的古城。
時近秋末,空中刮來的風都帶著些許涼意。
但他們早已習慣,故此也並不覺得冷。
“阿嚏!”
當唐吟琛恍恍惚惚從夢裡醒過來時,早已日上三竿。
原先蓋在身上的被子,如今早已被他踹到了腳邊,揉了揉有些癢的鼻頭,邊打著哈欠,便睜開了惺忪睡醒。
因著他睡相不好,夜裡沒少亂翻滾,絲和衣衫故此顯得十分凌亂,原本系於腰間的腰帶和玉佩都零零散散的落在床上。
身下石床即使墊了被褥,依舊是硬邦邦的,渾身上下都硌得生疼。
他揉著痠痛的肩膀,同時敲打了下後背,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這什麼破床啊!睡的我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當他坐起身時,鬆鬆垮垮的中衣也落了下來,健碩的胸膛前垂掛著一塊黑色玉佛。
揉了揉亂糟糟的墨,從床尾將腿抽回,從腳踏上撿起白色足襪套在腳上繫好,扭了扭頭,奇怪道,“咦?我鞋子呢?”
還未從夢裡徹底走出來的唐吟琛茫然地抬起了頭,只一剎那,瞳孔猛縮。
“老楊?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就在他的斜對面,楊煥之正悠然的斜躺在軟榻上,他的手裡正捧著一本藍皮紙卷的書,看的津津有味。晨光穿透了琉璃窗落在他的身上,彷彿渡了一層神聖的金光。
聽著他鬧出的動靜,只是淡淡的扭過頭瞥了他一眼。
“醒了?可還困?不如再睡會兒?”
帶有磁性的渾厚聲音愣是被唐吟琛聽出了幾分寵溺的意味,他愣愣的望著他,喉頭本能的收緊。
“恩...醒......醒了!”
“餓麼?”
唐吟琛摸著乾癟的肚子,點了下頭,“去洗漱吧,早膳在桌上。”
“哦。”
幾息後,唐吟琛忽然想起了楊煥之昨夜對他所說的做戲,霎時頭皮麻。
他尷尬的轉過了身,想要撿起床上的腰帶,忽而想起了什麼。
“你昨個夜裡在哪兒睡的?”
“床上。”
“哪個床?”
楊煥之衝著他背後的床揚了揚下頦。
“不會吧!”
唐吟琛拉長了尾音,驚奇的語氣令楊煥之皺了下眉。
“那個...我......那我半夜裡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楊煥之訝然,絲毫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還好。。”
“喔!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你夜裡,手不太安分。”在唐吟琛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時,楊煥之眼裡皆是笑意,將手上的書又翻了一頁,漫不經心道,“看來,紅樓裡的那些姑娘,沒少遭你荼毒禍害。”
“......”
唐吟琛聞言,表情從震驚到呆滯,“哥?你說真的?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