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父親費勁巴力爭取來的機會,想讓她給皇帝留下個好印象,為明年春季選秀女做準備。
“我來找許宛……廠公娘子。”
黃妙英平時端莊大氣,對誰俱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但面對左珩,這個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還是怕得很。
“你見咱家都這樣,見了萬歲可怎麼得了?”左珩清楚眼前這位,是未來娘娘的當紅人選。
“我,小女……”
“大人,還好你沒走。”許宛從宅內急急忙忙追出來,“你忘戴香囊了。”
許宛順手幫左珩系在腰間,動作熟練自然。
左珩得意地環視四周,恨不得被更多人瞧到這一幕。
黃妙英總算等到救星,“唰”地一下躲到許宛身旁,“宛宛,我來找你的。”
“怎麼來得這麼早?街上店鋪都沒開呢?快進來喝盞茶。”
許宛牽起黃妙英往宅裡帶,還是身後的蘇春風拔高嗓音咳嗽兩聲,許宛才假模假樣地向左珩引薦。
她和誰接觸,左珩能不清楚?
校事廠那些耳目,甚至能聽到百姓夫妻的床頭話。
左珩沒再逗留,火急火燎奔赴皇城,未來幾日全是硬仗。
黃妙英偷瞄到左珩走遠,挽住許宛胳膊做心驚狀,“嚇死我了!”
“誰嚇你呀?”
“你家廠公大人唄,他看起來兇巴巴的,像白無常。”黃妙英低聲咕噥,擔心被宅內下人聽去。
許宛立時感慨自己和黃妙英確有緣分,她老早就這麼認為。
“他裝的。”
黃妙英哪裡肯信,滿臉天真地追問:“他沒打過你吧?你們還……和諧嗎?”
許宛伸指戳戳黃妙英額頭,“不知羞,你想聽多大尺度的?”
許宛腹誹,你想聽啥樣我就編啥樣。
左珩那一大攤子書籍裡,藏有不少香豔話本,比她爹送的那幾本刺激多了。
左珩不在家時,她沒少偷看,古人思維天馬行空,性別也從不卡得太死。
黃妙英羞紅雙頰,將一盞滾燙茶水全灌下肚,“你看起來不像敷衍我,這麼說左珩還算正常人?”
“正常什麼呀?他又不是男人。”許宛本是隨口一辯,不知為何腦子裡竟閃過那晚在西正房裡的情景。
“他,他也殺過不少妙齡少女。”許宛復又加上一句。
儘管左珩早向她訴過苦,他一共沒殺幾人。
皆是來的第一晚,就要刺殺他的各路細作。
被渲染誇大傳播出去,是逼那些想除掉他的人,放棄送女色進宅的蠢路子。
唯有許汝徽,是真心實意把閨女送進來。
黃妙英為許宛捏把汗,她這不成天天在刀尖上過活嗎?
“談論我幹什麼,倒是你,為何那麼在乎明日登臺演奏?”
黃妙英唉聲嘆氣道出實情,她自己對進宮當娘娘一點興趣都沒有。
怎奈他家族幾代男丁稀薄,他爹好不容易坐到府尹之位,可惜後繼無人。
黃家外表是世人羨慕的朱門大戶,實則敗絮其中。
黃仁雍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到女兒身上,希望她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為皇帝生下一兒半女,也好拯救衰敗的家族命運。
“你和許紜天生敵對。”許宛忍俊不禁,萬沒想到黃妙英與許紜有天然樑子。
“我一看見她就煩,都是許家女兒,憑什麼……”黃妙英恐讓許宛傷心,把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許紜做夢都想進宮當娘娘。但你放心,有我這個給太監當對食的姐姐在,她絕不可能爬上龍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