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平出了廚房,又到客廳裡練起了五禽戲。
對於自家傳承,他真的非常認真,在我的記憶中,不管我們去行市做任務折騰到多晚,古建平都沒有斷過晨練。
他說,這是他師父臨終前的囑託,人活一世,學一世,練一世,終生不斷。
說實話,我覬覦他的五禽戲,已經覬覦了很久了,這傢伙正是因為長練五禽戲,身體素質極好,從來沒見他生過病,不管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他的精神頭都非常好。
這套五禽戲,的確是洗煉內息、活練經絡的良術,可古建平說這是他們自家傳承,我必須拜他為師,他才能教我,這就讓人難以接受了。
吃完早飯,我本來是打算回臥室看書的,竇大爺卻來了,他說他今天要把舊場館的地下倉庫收拾出來,存放在那裡的爛木頭已經漚出瘴氣了,再不收拾不行了,活兒太重,他一個人幹不過來,就找我過去幫忙。
這種事不好拒絕,我便草草套了件外套,和竇大爺一起離開租住的地方。
雲裳要去山婆婆那邊幫忙,盧勝材和竇大爺不對付,自然也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跟竇大爺回了學校。
地下倉庫裡的爛木頭實在太多,加上出口比較狹窄,我和竇大爺可算是好一番折騰,從早上一直忙活到中午頭,才將這些爛木頭全都搬到場館外。
之後我們爺倆又弄來了水桶和毛刷,打算將地下倉庫裡的牆壁洗刷乾淨。
我拎著兩個水桶進了倉庫,竇大爺就指著牆壁上的門洞對我說“你把門洞周圍好好刷一刷,就數那地方最髒。”
直到現在,我靠近門洞的時候,心裡還是非常彆扭,可竇大爺都話了,我也沒法拒絕不是,於是就硬著頭皮湊到門洞前,沾溼了毛刷,開始洗刷門框。
因為想趕緊離開這個門洞,我刻意提高了度,活兒比較糙,下手也沒輕重。
也就在我攥著毛刷,用力去洗刷門頂的時候,毛刷在一塊青石上壓過,就聽石面上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我心說不會是我壓得太狠,青石直接被我給壓碎了吧,抬頭一看,果然,在那塊青石上,出現了一道相當寬的裂痕。
本來我還以為,是因為青石常年受腐,才變得這麼脆弱,可細細一看,這塊石磚內竟有個空腔,被我壓裂的,僅僅是一層薄薄的石殼。
在空腔內,還能隱約看到一抹灰白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看到那抹灰白,我心中那份排斥感,頓時變得極為強烈,恨不能立馬離開門洞,跑到外面去。
這時竇大爺也湊了過來,他揚手將門頂的石殼整個掰開,並把裡頭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一本用羊皮編織成的古書,封皮用玄龜甲包了殼,做工非常講究,但由於年頭太長,刻在包殼上的文字已經快被蝕光了,但我還是能隱約辨認出來,開頭第一個字,是個用甲骨文寫就的“洛”字。
由於先前我就懷疑,洛書古本存世的年代太長,很可能是用甲骨文寫就的,所以專門查過“洛水”二字的甲骨文字,這才能一眼認出那個字。
而此時我也終於明白,心中的那份排斥感,就來自於竇大爺手中的古書。
那也的的確確是一種與磁鐵間同性相斥非常相似的感覺。
竇大爺翻開古書看了兩眼,當即皺起了眉“怎麼都是甲骨文呢,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我卻能看懂其中一頁上的九宮圖。
這本書,極可能就是我要找的洛書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