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有那麼一個瞬間,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輕盈的風聲,地門傳來的震盪,也在風聲響起的同時忽然消失。
這道在我體內被壓抑了十八年的地門,終於開啟了!
我知道,此刻它確實開啟了。
下一個瞬間,突然有一隻鐵打般的大手壓在了老樹妖的臉上,只聽一聲沉重的悶響,老樹妖那兩米多高的身子霎時間重重栽倒在地。
在它的臉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五指印,此時它的半張臉都被壓垮,像個癟了的籃球。
幾乎就是在老樹妖被一掌打翻的同時,我也雙膝一軟,當場癱坐在地。
靠著身上僅剩的一點力氣,我用力扭過頭,朝身側望去,就見那裡站著一個身姿極其雄壯的漢子。
他就是我在夢中夢到的劍客。
我心裡很清楚,他就是一直潛伏在地門之中的鬼靈,可他一點也不像鬼物,反倒像個活人,連同他套在身上的那件短袍,竟也能在風中獵獵飄蕩。只不過在他身上沒有活人的生氣,只有凌冽無比的殺氣,以及讓人不敢正視的浩然正氣。
在我望向他的時候,他也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我。
一接觸到他的目光,我的第一反應竟是趕緊將視線挪開。
他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我身上的一切罪孽,讓我不敢直視。
樹妖捱了一掌,卻並未死透,這時它猛地紮起身來,呼嘯著撲向了我身旁的漢子,漢子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是簡單地催出一掌,直攻樹妖面門。
那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卻激起了無聲的風浪,掌行未半,便有一道颶風以漢子為中心,以肉眼無法捕捉的度在青石山腳下鋪灑開來。
風力所致,圍攏在山根周圍的靈韻、陰氣,都被霎那間摧垮。
掌路行滿,颶風更烈,方圓百米之內塵土橫飛,樹妖還沒等被漢子的手掌打中,渾身上下幹皮就全部被捲到半空中,待到掌力壓在他的腦袋上時,不管是它身上的靈韻,還是生氣、血氣,都像被大海淹沒的一捧細沙一樣,眨眼間便被徹底淹沒。
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老樹妖身上的皮肉均被摧毀,只剩下一副乾枯的骨架,在尚未停止的風力中搖搖晃晃。
漢子的視線依舊落在我身上,他剛才似乎只是隨性地揮了一掌而已,一掌擊斃樹妖對他來說,就如同隨手打死了一隻蚊子。
好強!
漢子朝樹精留下的屍骨掃了一眼,悶聲道“不過是副舊皮囊,正主藏得倒是深。”
他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當真和活人沒什麼區別。
我甚至已經說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
一句話說完,漢子便探過手來,一把將我拎起,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就在剛才,由樹妖催出來靈韻已被漢子的掌風壓散,如今師父和喬三爺已失去壓制,見漢子拎著我就朝洞口方向走,大概是怕漢子對我不利,便迅趕了過來。
可面對眼前的大漢,師父和喬三爺也不敢貿然動手,此時師父也只是遠遠問道“你要帶他去哪?”
漢子只是朝我師父瞥了一眼,但也不回話,依舊腳步不停地朝洞口方向走。
我被他拎在手裡,就像個被拎到半空的小雞仔一樣,毫無反抗之力,好在漢子還算照顧我,沒走幾步,就斜了斜肩膀,將我扛了起來。
師父和喬三爺也不敢再多嘴,只能在五六米的地方慢慢跟著,雲裳和盧勝材也湊著腦袋跟了過來,但都不敢湊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