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得好,眼不見為淨,黃衣之王的屍體被我這麼一遮,鼠王的心緒果然很快就平復下來了。
我是徹底沒力氣了,於是便兩眼一閉,打算小睡一會兒。
鼠王一看我要睡覺,趕緊把我晃醒“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眯開眼睛看他“什麼怎麼辦?”
“怎麼處理那些邪教徒啊,眼下他們馬上就要對伊米爾動手了!”
“黃衣之王都死了,你還怕那些邪教徒作甚?現在該到了你們主動出擊,清剿邪教徒的時候了,去小惡魔的酒吧找我的同伴,回頭再叫上莉莉絲,人一湊齊就動手。”
“那……黃衣之王,真的是你殺死的麼?”
“不是我殺的還是你殺的呀?”
“那地底世界的人呢,他們……”
我實在受不了他的囉嗦,呼哧一下從沙上坐了起來“不是,你有完沒完啊,我想睡一會兒就這麼難麼!能不能別在這兒,叨叨叨叨叨的,趕緊清剿邪教徒去!”
鼠王心裡肯定還有無數個問題,但看在我殺了黃衣之王的份上,他現在完全不敢惹我,見我火氣有點大,也就沒敢再囉嗦,趕緊離開別墅。
眼看他前腳馬上就要邁出房門之前,我又喚他一聲“等等!”
“什麼事兒?”
“清剿邪教徒的時候,動作要快,動靜要小。”
“知道。”
他迅應了這麼一聲,便側著身子鑽出去了。
屋門被他推開的一霎那,我隱約看到別院的角落裡好像匍匐著一個人影,仔細一觀望,才現那就是一片落在地上的汙漬。
是我多心了。
鼠王這麼一走,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我再也承受不住疲憊,躺在沙上很快便陷入沉睡。
深睡中,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我和自己坐在一起下棋。
那是一個用鐵條焊接起來的大籠子,中央放一張石桌,我坐在石桌這一側,還有一個人手裡捏著棋子,坐在我對面。
起初籠子裡的光線很暗,我只能看到他的動作、輪廓,卻看不清他的臉。
後來好像是太陽昇起來了,要麼就是有人拿探照燈朝籠子裡照射,具體是怎麼回事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籠子裡突然明亮起來,而坐在對面的人也被照亮了。
那不是別人,就是我自己。
他有著與我一模一樣的五官、神性和動作,身上卻披著黃衣之王的長袍。
當他慢慢抬起頭凝視我的時候,棋盤上的棋子全都變成了浸滿血跡的眼球,好像是人眼,又好像是魚類的眼睛。
夢境到此為止,隨後睡眠中的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按說像這種距離睡醒很遠的夢境,都不太可能被記住,可當我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夢境中的大部分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下水道里起了流風,房門被吹開,嗚嗚咽咽的風聲從我耳邊掠過,驚擾了我的神經,也將沙套和燈罩吹得獵獵作響。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活動一下四肢,睡了這麼一覺,體力看樣子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想要徹底治好身上的內傷,還得精心調理一段時間。
隨後我掃了一眼陳屍沙旁的黃衣之王,蓋在它身上的沙罩被吹開,導致它的大半張臉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