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久了,鄭叔知道有些事不能問,不知道比知道好。
“吳大人,銀子當真有了著落?”
“當真。”
“那好。既然如此,老奴就回去覆命了。”鄭叔收回小木盒轉身,打算回去。
吳爭道“鄭叔且慢。我想問問周姑娘和舍妹在王府可好?”
鄭叔驚訝地轉回身“周姑娘不是留在吳莊嗎?她與令妹沒有來過王府啊。”
吳爭頭轟地一聲炸了,這兵荒馬亂的,兩個女孩……。
鄭叔也急了,他急問道“怎麼,吳大人難道就沒有派送護送嗎?”
被鄭叔這麼一問,吳爭的緊張反而平息了。
大爺的!
吳爭“霍”地轉身,向人群中的池二憨大步而去。
可憐池二憨是怕極了吳爭,從吳爭與鄭叔在那說話時,池二憨就不自禁地往後縮。
如今看吳爭衝自己而來,慌忙轉身就跑。
“跑!你使勁跑。跑了就別回來了!”
這下池二憨邁不動步了,只能可憐兮兮地轉身,衝吳爭跪了下來。
“說吧。人在哪?”
“吳莊。”
吳爭抬腿一個正踹,將池二憨踹得仰天翻倒。
“長本事了?敢擅自做主,瞞騙少爺了?”吳爭越說越氣,“你知不知道,要是始寧街之戰敗了,她們會落入韃子之手?兩個女孩,你讓她們怎麼活?”
不想池二憨反而犟了起來。
都說老實人都有股子倔脾氣,“少爺,我覺得小姐說得對,一家人就算是死,也得死一塊。還有,要是敗了,少爺和我們都死了,讓小姐寄人籬下,如何活?少爺也看見了,監國殿下說跑就跑,連公主都沒帶上,與其這樣,倒不如一起死了。”
吳爭原本還只是氣池二憨擅作主張,這時被池二憨這麼一懟,心裡的火轟地竄了起來。
“嗆”地抽出腰刀,架於池二憨頸上。
邊上宋安、厲如海等人見勢不妙,連忙上前懇求。
吳爭不理會他們,怒瞪著池二憨道“吳家都死絕了,你覺得暢快對嗎?”
池二憨還真犟,面對著吳爭的怒火和頸上的刀,他眼都不眨,“少爺,先不說我沒有勸說小姐留下,這是小姐自己的意思,之後老爺也點了頭的。就說少爺真的敗了,這次韃子只是千人,最多也就是在始寧鎮劫掠一番,不會長久停留,只要藏得好,不讓韃子找到就是了。”
這話確實說得沒錯,吳爭當時一是事務繁多,沒有細想,二是關心則亂。
其實就象池二憨說的,這場仗看似兇險,但對百姓的危害遠沒有想象得大。
與揚州、嘉定、江陰不同,前者是韃子佔領,有足夠時間屠城。
而始寧鎮之戰,就算吳爭敗了,韃子也沒有時間效仿揚州等地,來個屠城。
畢竟它們是孤軍深入。
吳爭不是傻子,被池二憨佔破,自然也就明白過來。
可這面子落不下來了,這不,立即轉變方向道“那你擅自抗命、隱瞞不報,這又如何說?”
池二憨脖子一挺,“少爺要殺便殺就是。”
大爺的,愣是不給吳爭一個臺階下。
吳爭毛了,大喝道“好,如你所願。池二憨抗命、瞞報,來人,當眾杖責四十,以敬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