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霽將守山人移來靠近山壁,他則頭也不回,進入險峰。
險峰之內,全是濃重煞氣,這裡的煞氣已經具體化,變為深紫濃霧。
玉昭霽一走進來,這些深紫濃霧就自動貼上來,腐蝕他的軀體,玉昭霽的身體則自動癒合,在腐蝕和癒合中迴圈往復,他連眉頭也沒眨過。
穿過險峰外層,跨過險峰內流淌的暗河,暗河上濃霧瀰漫。
玉昭霽終於來到險峰最深處,這裡,有一座冰涼的石床。
石床上,躺著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他閉著雙眼也能看出眉目堅毅,上半身肌膚為古銅色,上面有著陳年傷口,肌肉達。
下半身只穿了一條胡褲,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這就是凶神?
看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
玉昭霽倒不會以貌取人,他伸出手腕,在石床上空懸著,他另一隻手指尖抵在手腕上,隨時要劃破手腕滴血。
凶神也是魔族,魔族和人族最大的區別就是,魔族有記憶傳承、功法傳承。
所以,魔族皇族其實是離神最近的種族,因為只要他們獲得完整的傳承,就也許能窺見成神的天機。
但,捷徑也意味著風險。
世上從來沒有真正容易的事兒。
玉昭霽停頓一瞬,在血液中包裹了一滴混沌滅神火,然後劃破手腕、滴下鮮血。
鮮血滴至凶神身上的瞬間,凶神古銅色的身軀佈滿紅色妖冶的魔紋,魔紋如樹枝、如藤蔓、從心臟處出、再順著身體肌理一路蔓延至指尖、腳底。
這紅色妖冶的魔紋也猶如一棵樹,紅絲牽住玉昭霽,連線著他和凶神。
玉昭霽衣袖飛舞、墨飛揚。
緊接著,凶神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道磅礴的神力直朝玉昭霽面門而來,居然要當場碾碎玉昭霽的神識!
凶神想要奪舍。
死去的凶神,同樣不甘自己的死亡,死亡如冬草,衰敗連天毫無生機,過往的榮光全部逝去。
他想要復活,後代的身軀最適合他奪舍。
永生的凶神可不會有什麼子孫後代、骨肉親情的觀念,他們魔,不玩兒這一套。
凶神只有一次奪舍的機會,這是他的一線生機,所以,如果來這裡尋找他的後代不夠強、身軀不夠好、無法承載他的神力,凶神根本不會被喚醒。
凶神的神力對著玉昭霽洶湧而去,這麼多神力,足夠玉昭霽的神識毀個千八百次。
但是,凶神的神軀在迅被燃燒。
玉昭霽在滴下血液前,在血液中悄悄包裹了混沌滅神火。
如今,混沌滅神火席捲了凶神神軀,玉昭霽再猛然變回太陽燭照的原型,減少被神力攻擊,再以黑日助長火勢。
混沌滅神火就這樣在凶神神軀上肆虐,凶神本已經死去,為了爭奪這一線生機,用了許多力量。
現在混沌滅神火燃燒著他的生機,他同樣感受到危機。
這就是他的後代!見面即以混沌滅神火招呼他。
凶神完全忘了自己也想殺玉昭霽,他們真不愧是血親,一樣的殘忍,一樣的思路。
凶神的聲音響起:“停手!”
原本,以玉昭霽的修為,他的混沌滅神火無法威脅到凶神死後的軀體,但是,凶神把大多數力量拿來爭取一線生機,局勢便有了許多變化。
玉昭霽置若罔聞。
太陽燭照在無聲顯露自己的力量,凶神感受到後生可畏,身為魔道神明巔峰的他,傲氣終於少了些。
他道:“你甚至連半神都不是,遠遠不到衝擊神的關隘,你原本不該在這時來找本尊。”
凶神被魔道神明奉為神之尊,故而以本尊自稱。
他雖說話,卻還是一具死屍而已,只是靠著神力、殘念,才得以和外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