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雍揚頭道:“有何不敢,你這雖是新棋,可想來與六博之戲也相差不多。六博之戲無人是我對手,這象棋之上難道你便能贏了不成。”
劉備一笑,“好,那咱們就先來一局,看看憲和在這象棋之上是不是也有六博上的本事。”
兩人就這般半蹲著下起棋來。
片刻之後,簡雍看著棋盤上被劉備的紅棋團團圍困起來的自家主將。
他嘆了口氣,“我非是敗在了玄德手中,只是敗在了不熟悉此中規矩罷了。不然如何能被玄德如此輕易取勝,此天亡我也,非戰之罪。”
劉備笑了笑,“憲和莫要誇口了,輸便是輸了,願賭便要服輸嘛。”
“我和玄德來一局,讓我試試他的斤量。”傅士仁在一旁早已在一旁看的眼熱。
平日裡他對六博這般的博戲癮頭最大,不然也不會哪怕明知不如簡雍,還要屢屢和他下棋。
“某隻是不服罷了。”簡雍快收斂起棋盤上的棋子,“莫要耽擱,再來一局,這次定然要讓你丟盔棄甲。”
“憲和,你已然下了一局,可先到一旁去研究研究規矩,先讓我來與玄德廝殺一番。”傅士仁在一旁有些迫不及待。
簡雍以手護住身前的棋子,“再來一盤,我只再來一盤,此次定能殺敗玄德。”
片刻之後,簡雍再次大敗虧輸。
將棋再次被劉備的紅棋團團圍困。
傅士仁在一旁摩拳擦掌,簡雍的性子可算不得好,如今連輸兩局,按他之前的性子如今應當拂袖而起了。
不想簡雍這次卻是安穩不動,沉靜如山,隨手開始整理起地上的棋子,“我已然摸清了些門道,再來一局,定然能將玄德殺的大敗虧輸。”
劉備嘿然一笑,果然象棋這種東西,對簡雍這些玩慣了六博計程車人來說有吸引力的很。
“憲和莫要胡扯,起身,讓我與玄德來上一局。”
簡雍嘆了口氣,這才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
“玄德,我方才旁觀良久,已然弄清了你的路數,你可要小心些,不然莫怪我讓你輸的難看。”傅士仁笑道。
方才他在一旁旁觀,自覺已然弄清了劉備的路數,不過是起步用炮罷了。
他提起棋子,率先來了一個當頭炮。
簡雍在一旁笑著不言語。
只學了這一手,便以為摸清了劉備的路數,傅士仁還是年輕了些。
劉備也是笑道:“君義也太小看備了些,莫非以為備只有這一個路數不成?”
然後他便是跳了一個馬。
傅士仁一愣,顯然不曾想到還有這般走法。
片刻之後,傅士仁失魂落魄,打量著棋盤上自家剩下的幾個殘子。
他尷尬一笑,“不想玄德還有這般走法,著實是令某大開眼界。”
他收攏著棋盤上的殘子,笑道:“玄德,再來一局,今日若是不能將你斬於馬下,說甚我都不甘心。”
劉備笑了笑,“君義,你非我對手,無敵確是無趣。”
言語之時,他還看了眼簡雍。
簡雍氣笑道:“玄德莫要得意,等我研究明白了此中規矩,定然有你好看。”
劉備一笑置之。
此時傅士仁已然悄悄將棋盤擺好,“玄德,再來一局,我倒要看看,今日到底能不能贏下你一局。”
兩人再次落子,這次傅士仁倒真的進步了些,比之前多走上了不少步。
一局落定,傅士仁擼著袖子,“再來一局,這次定然能將玄德拿下。”
“不錯,這次確是又進步了些,若不是我刻意留心一二,差點著了你的道。君義,不想你下起棋來還是有些陰狠的嘛。”劉備拎起手上的棋子將軍。
傅士仁面色稍變,強笑道:“玄德說笑了,我不過是隨意亂走的,哪裡有什麼計較。”
劉備笑了笑,“沒有計較就好。”
此時關羽忽然咳嗽一聲,“君義,我看你多半是有些累了,可起身歇息一會兒。”
“才下了兩局而已,如何便能……”他抬頭剛好對上關羽的目光,連忙轉換口風,“若是平日裡的六博自然不累,只是今日這象棋著實是讓人有些費心思,我倒是確實有些累了。”
他站起身來,“雲長不如也來下上兩盤。”
關羽倒也不客氣,轉身便接替了傅士仁的位子,不想劉備卻也是站起身來,“這下棋著實有些勞累,誰來替我下幾盤?”
簡雍自然樂得能過手癮,“既然玄德累了,我和君義替玄德下便是。”
他看向對面的關羽,又看了看一旁的傅士仁,笑道:“君義,論武勇咱們自然是比不上雲長,可今日在這棋盤上,雲長的武勇卻是用不上的,咱們今日定要將雲長殺個大敗而去。”
關羽摸著鬍子,微微仰著頭,半眯著眼,依舊是那副桀驁不馴的神情。
“便是你們二人齊上,關某豈懼乎?”
簡雍到底是已然下過幾局的老手,進退得宜,不論棋術如何,最少落子之間頗有些名家風範。
棋盤之上,更是出了幾個若是不細看,連劉備都辨不出來的殺招。
有趣之處便在關羽雖是第一次落棋,可卻像是開了天眼一般,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被他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輾轉騰挪之間,竟是被他全都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