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靈帝為何要聚斂天下資財?除了要以此應付國家開支,也有他在河間之時貧寒,與董後多受錢財困擾所致。
他暗中打量了何進一眼,見何進雖然看似明朗,可眉宇間隱隱有憂愁之色,想來多半與何家人有關。
何進不再提及此事,笑道:“當日雒陽分別,我與玄德倒是許久不曾相見了。”
曹操也是笑道:“操與玄德當日在潁川戰場上倒是見過一面,如今他呼喝叱吒,可是威風的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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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騎將軍府中,驟得顯貴,如今可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車騎將軍何苗正在點檢府中財物。
昔年隨著兄長在肉鋪之中打些下手的南陽屠家子,如何能想到會有今日的風光。
單單是這些日子上門之人送上來的財物,已經足以讓他大開眼界。
“將軍,又有客人來訪。”管家手持拜帖,自屋外而入。
何苗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不是說過了,本將軍今日乏了,要他們過些日子再來。”
管家卻是遲疑不去,最後咬了咬牙,低聲道:“將軍,此人送來的財物不少。”
何苗聞言挑了挑眉,接過管家手上的拜帖打量了一眼,即便這些日子他見多了財物珠寶,可此時見到拜帖上的禮物也是一愣。
他目光看向拜帖上的落款,奉車都尉,董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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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苗今日本不想待客,只是錢財素來能通神,董旻送上如此重禮,若是不見上一面,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他起身端坐到主位上,斂袖正襟。
如今身份不同了,他也開始刻意模彷起那些之前見過的世家子的言行做派。
不久之後,管家帶著董旻自外而入。
奉車都尉董旻一身輕衣,不曾佩劍,身材略顯消瘦,眉目之間與董卓有八分相似。
何苗抬眼打量著這個之前常見,卻算不上如何熟悉的同僚。
“叔潁,你我同僚之間,何須如此破費,莫非是以為我貪財不成?”
董旻聞言一笑,“叔達自來清正,是朝中之人都共知的事情。只是如今與之前不同,叔達身居高位,置辦宅院,添衣贈馬,哪處都需要錢財。我不缺錢財,此來也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他復又補充一句,“說來叔達與我相似,你我兄長皆居高位,咱們倒是沾了他們不少光。”
何苗挑了挑嘴角,似是有話要說,只是最後還是不曾說出口。
董旻將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叔潁此來想必還有旁的事情吧。”何苗不再談論此事。
董旻笑道:“確實有旁的事情。如今大將軍召外兵以誅宦官,我家兄長不日即將進京,要我提前打點一二。如今雒陽城中,除了大將軍,何人能比叔達更顯赫。”
何苗面露驕矜之色,如今他也是旁人眼中的大人物了。
“叔潁安心,董君是國之干將,在西涼素有威名,此次不過是權借他的威望,用來震懾宦官罷了。”
何苗出言安慰,倒是也不如何將董卓放在眼中。
如今何家執掌內外,即便他董卓是涼州宿將又能如何?
“其實家兄是要我前來詢問一事。”董旻忽的壓低嗓音,“何大將軍在給我家兄長的書信上說定要剷除宦官,是真的想要剪除宦官不成?”
何苗心神一動,冷冷的打量了董旻一眼,“奉車都尉這是何意?”
“叔達無須多心,只是替我兄長一問而已,若是大將軍真要剷除宦官,他也好早些整頓軍馬。”董旻神色不變。
何苗沉聲道:“自然要真心剷除宦官。”
董旻看了眼他的神色,笑著點了點頭。